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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兴国五年(公元980年),山东菏泽人张咏历经15年苦读,金榜题名,成为新科进士,这正应了他的那句诗文:“玄门非有闭,苦学当自开。”他被任命为崇阳(湖北崇阳)县令。
张咏是个有政治理想,有远见的人,他常对人讲为官标准:“上不敢欺君,下不敢欺民,中不敢欺心。”张咏刚到崇阳县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百姓大多以种茶为主业。张咏下令百姓们拔去茶园,改种桑麻等经济作物。百姓们都不理解张咏,也不愿放弃经年种植的茶树。张咏就派乡绅衙役和文人墨客到处劝说百姓:“茶利厚,官将榷(专卖)之,不如自己更种他物。”百姓们也害怕官府以后征收茶税,便开始种植起了桑麻。
张咏读书时,常常研究水利工程,他都认为兴修水利是农事之本。张咏发现崇阳县北峰亭附近,耕地肥沃但缺乏水源,百姓的收成基本就是老天说了算。张咏在山川上开挖沟渠,在高处开建陂堰,引山川水流入原野,灌溉农田数百顷,让当地百姓再也不发愁庄稼干旱了。
有了水,张咏就鼓励蔬菜种植,尤其喜欢推广高产易植的萝卜。没多久当地家家开园圃、户户种蔬菜,崇阳百姓把萝卜亲切称为“张知县菜”。因为得到及时灌溉,不久,崇阳县桑麻大兴,每年织造绢麻近百万匹,张咏就请求朝廷以绢麻代替粮食征收。后来,朝廷果然开始榷茶,并征收沉重赋税,崇阳幸而不用承担茶租,从此,百姓们对张咏既佩服又爱戴。
“乖则违众,崖不利物,乖崖之名,聊以表德。”这是张咏为自画像所题的赞。后来不仅他自己被人称为张乖崖,文集也被命名为《张乖崖集》。但是在崇阳县,张咏是以文士“彬彬谦让”的形象示人的,加上他那张总是含笑的面孔,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县令,早年是位“无敌于两河间(河南,河北)。”的剑客。有人曾亲眼看到过张咏的飞剑,那是一个月夜,朋友们谈起奸臣乱子,只见张咏袖中突然飞出一柄短剑,寒光闪烁,那剑“刷”的一下,齐肩斩断了一棵巴掌粗的枣树。只是这些事情,崇阳县的人和那个被杀的小吏,都不知道。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充足,县令张咏去库房公干,刚好看到四十来岁的小吏从库房出来。只见那小吏皮皮塌塌,浑身摇晃着迎面走来,一脸的不耐烦。张咏无意中看到他头发鬓角的头巾上斜插着一枚钱币,觉得奇怪,就问他,小吏满不在乎地回答说:“这是库房里面的钱,我随手插在头巾上的。”张咏一听,很是恼火,他大喝一声,命人立即给了小吏戴上枷锁,打了他十板子。小吏挨了板子还不老实,他不服气地质问张咏说:“一文钱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为这个打我?”张咏气极,喝到:“你还不知错吗?库房的钱是公家的,岂容你这家贼随便偷摸。”小吏平日仗着蛮横泼皮也是嚣张,从不受气,他挑衅到:“今天你能够用杖打我,但是你不能够杀我,你不杀我,这个枷锁就取不下来,我和你没完。” 张咏拿过笔来,写了几句判词:“一天偷一钱,一千天就是一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判词被扔到小吏面前,让他自己看,小吏看到判词竟然哈哈大笑,嘴里还嘟嘟囔囔:“水滴石穿,你能判水有罪吗?”张咏把笔一折,挥袖间,飞出了一把短剑……那天阳光充足,天气晴朗,那个小史至死也不知道,他的县令曾经是个剑客,他更不会知道,他用自己的一条性命,为后代子孙贡献了一个词:水滴石穿。
“水滴石穿”这个词连同张咏的自我弹劾,还有御史台的奏折,一起被送进皇宫,摆在了宋太宗的面前。该怎么处置这个为一文钱而剑斩小吏的“天子门生”,百官众说纷纭。太宗看着奏折最后那句“不胜其忿”,陷入了沉思。太宗曾经也因为“不胜其忿”,杀过一个人。
太宗刚登基时,为了体察民情,听听大家对新皇的看法,常常只带两个随身侍卫,在开封街头闲逛。一切都很令他满意,开封城还和往昔一样,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商贾买进卖出,士大夫怡然自得,勾栏吹拉弹唱,酒楼茶馆里整日喧嚣。。“天下太平”,是中国历代君王和圣贤的政治梦想。这个梦想,似乎就要在太宗一朝实现啦。太宗志得意满地走在街上,颇为自傲,开封城可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盘,他担任开封府尹期间,廉政清明,励精图治,为百姓能安居乐业,可谓兢兢业业。
话说这一日,开封城里竟在大白天里出了一桩命案,城里有名的泼皮尤五,被人当众杀死在大街上。这尤五长的嘴大鼻尖,满脸横肉,他在开封城南相国寺后门外开了一家小饭馆,无奈生意冷清。尤五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怪左邻右舍的同行抢了他的生意,整日里寻事找茬,撵走了左边的林掌柜,低价占了林家的店铺。这几天,尤五天天坐在右邻孙掌柜的小饭馆门前,跳着脚叫骂,让孙家也做不成生意。孙掌柜被他骂的苦,出来理论,这尤五一会儿说鸡丢了,一会儿说腰扭了,胡搅蛮缠,怎么也打发不走。也有些人实在看不下去,替孙掌柜求情,这尤五膀大腰圆,又结交着一帮地痞流氓,大家都惹不起他。孙掌柜不像林掌柜,能搬走了事,一来他家里没有多少积蓄,要靠饭馆养家糊口,二来年前孙掌柜的小儿子在饭馆前走失了。孙掌柜一家来抱着希望,希望五岁的儿子能重新找回家来,所以任尤五怎样欺凌,他都不肯让出饭馆。尤五不依不饶,这日又找理由在门口叫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把孙掌柜祖宗八代都骂遍了,周遭围观者越来越多。尤五一看人多,越发猖狂,开始拿椅子砸孙家的招牌,砸烂招牌后,见无人阻挡,这货竟然抽了几根木柴,扬言要烧了孙家。
正在这紧要关头,人群中跳出来一个持刀的大汉,寒光闪出,刀子没入脖颈,泼皮尤五倒在血泊之中,大汉并未拔刀,转身负手,从容离去,没有一个人阻拦他。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这还了得,尤五的儿子跑到开封府,击了登闻鼓,这时的开封府尹,已经换成了太宗的四弟赵廷美。廷美平时大大咧咧,又有两位皇帝哥哥,自然有些骄横,对这样的案子,并未放在眼里。
按例,开封府有人击登闻鼓,是要报到朝廷的。太宗在朝上大怒,颁下口谕:朕现在正要“太平兴国”,不料天子脚下还有这等狂人,这白昼杀人的五代恶习必须严惩,要快速捉拿凶手归案,每天都要向朝廷汇报案件进展情况。
皇上亲自交办的案子,廷美就不敢怠慢了,赶紧派人查案,只三天时间,凶手就被缉拿归案了。廷美上奏了案情 :杀人者是孙掌柜的儿子,孙玉笛。当时孙玉笛站在人群中,听到尤五百般辱骂父亲,又看到他要纵火,一时“激愤难以”,杀了尤五。
廷美讲完案情,没想到太宗的眉头却紧紧地皱起来,他问四弟“那孙掌柜的儿子今年多大了?他用的什么刀?”“是个年轻人,大概有二十了吧,用的应该是普通的菜刀。”皇帝哥哥眉头又是一皱 :“你回去再细细勘察一下,把杀人的前因后果以及作案细节问明白,重新上奏,尤其是那把刀。”廷美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关心一桩泼皮被杀案,只好回衙再一次详细向办案的推官了解案情。第二天,他带了孙玉笛的供词和杀人的短刀呈给太宗,说孙玉笛已然认罪,又有目睹整个事件的旁观者作证,这个案件很清楚。太宗看了供词,对廷美说:“你们能这么用心,很好。但还是要重新核对一番,不要弄成冤案。说完,太宗让侍者端来一盆清水,把那把沾满血迹的刀洗干净,他拿着刀仔细端详:这是一把一尺余长的锋利短刀,刀锋闪着寒光,刀柄上镶嵌着五颗宝石。太宗说 :“此乃宝刀,孙玉笛说是他的,他能拿得出刀鞘吗?孙家贫寒,怎么会有这样价值百两的宝刀?他一个开饭馆的,随身携带刀具作什么?”廷美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皇帝了,他吓得直冒冷汗,太宗见他着急了,就说:“我没有怪你,你且回去,把这些问题弄清楚,这可关系着孙掌柜儿子的性命。”
廷美着急上火地赶回开封府衙,召集大小官员,把短刀给他们看了,又把皇上指出的疑点讲了一遍。有个府衙说到:“古玩店掌柜孙有庄几次跪在衙前,为孙玉笛求情,说尽了尤五的劣迹,对孙家十分袒护,让人难免生疑,如今看来必是他提供了凶器,他家很是富有,此刀定出于他家 ”。廷美这下放心了,他命手下捉来古玩店掌柜审问,自己回家逍遥去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太宗听说杀人的短刀是古玩店掌柜的,竟然大怒,廷美拿出了掌柜的供词,说是已经供认短刀是他家的,一直没配刀鞘。廷美还要说下去 ,却见太宗站起 ,让他在前头带路,要去开封府牢狱看看孙玉笛和古玩店老板。
太宗走进关押犯人的大牢,看到锁在牢房角落里、浑身血迹斑斑的孙玉笛和孙有庄,太宗问孙玉笛:“孩子,你今年多大了,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杀了人,你不知道杀人要偿命的吗?”孙玉笛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但这孩子却有些胆量,一看廷美都对问话的人很是恭敬,又听这人像是知道隐情,马上哭喊到:“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我才17岁,是被屈打成招的……”太宗重重地叹了口气,让人赶快给二人去了枷锁,又令府衙派轿子将他们送回家,赠给银两让他们治伤。太宗接着严厉地斥责了开封府推官审案草率,乱加推断,屈打成招,凡事参与审案的官员,都被罚了一顿板子。处罚了推官后,太宗慢慢踱到廷美面前,轻声说:“朕知你公务繁忙 ,但对于命案,可不能只听下属禀报下结论啊 !”廷美连声称是,但对皇上放走人犯却甚感疑惑 太宗看出了廷美和众人的心思 ,便让身边的太监拿出一把刀鞘 ,“嚓”的一声,那把杀人的短刀入鞘,严丝合缝,刀柄和刀鞘上所嵌的宝珠连成七星形状,大家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皇上怎么会有刀鞘,这可是杀人凶器呀!
太宗神色肃然,说 :“朕登基有日,急欲了解民心,连续几天微服出宫,是朕看到尤五要纵火,不胜其忿,把他杀了。至于这几天一直未说破,朕是想看看你们的断案手段。你们开封府奉旨办案,刑部、御史台都是无权过问的,一旦定案,那就是铁板定钉,想那孙玉笛只有17岁,就要在你们手里成为冤魂,我真是心惊呀,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拂袖而去。
廷美和他的下属们目瞪口呆,个个出了一身冷汗,虽说这案子是太宗亲自制造的无头案,破案难度很大,但他们知道,自己这回干了丢脑袋的事情,估计经过这次惊吓,这帮人一辈子再也没有胆量制造这类冤案了。回想往事,太宗还是不胜痛心,他真想把这帮拿着丰厚俸禄而愚蠢无才的家伙全部革职。
太宗的思绪回到了张咏的奏折上,这个有血气的张咏,让太宗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思量再三,决定不顾那些老臣旧规,赦张咏无罪。“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说的对,让天下贪小利的官员,都看看皇帝的态度。
张咏为一文钱而杀人,又得到太宗赦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很多人都佩服张咏的气概和太宗的英明。宋太宗和张咏从此互相信任,引为知己。
淳化五年(公元994),张咏临危受命,被派为益州(四川)知州,当时四川已经乱了好多年,百姓生活很苦。茶贩王小波李顺起事被官兵压下去了,但派来平叛的王继恩的军队却一直没有停止杀人和掠夺,百姓被他们祸害,四川还是稳定不下来。
张咏刚去,王继恩就交给他大批流民,说是反贼,让张咏处决。张咏把这些人全部释放了,嘱咐他们回家好好种田。王继恩大怒,张咏解释道:“以前是那些反贼逼着老百姓跟他们当强盗,现在我张咏把这些人都放回家种地,等于化贼为民,这是好事情呀!如果没有百姓种地了,咱们的军粮从哪里来?王继恩被张咏一番道理驳的回不了话。
张咏知道军粮是王继恩最头疼的问题,成都城内的粮食,只够三万守军吃半个月,他心疼老百姓,无数平民被征去运粮,川道难,从陕西往四川运粮的路上驴车络绎不绝,死尸也不断增多。
王继恩的部下士卒不守军规,常常掠夺民财,张咏派人监视着王继恩的大营。只要发现士兵出营做坏事情,他也不向任何人请示,就将这些士兵用麻绳绑了,扔进井中淹死,从来不留活口。有些强悍的百姓,看见张咏这么做,也对那些来抢劫的官兵下起狠手。王继恩的手下经常莫名其妙就失踪了,士兵们毕竟干的是坏事情,他知道是张咏干的,也不敢向他责问。张咏就假装不知道士兵失踪的事情,士兵们见张咏手段毒辣,再也不敢骚扰百姓了。张咏这样干也是被逼无奈,面对如狼似虎的官兵和蠢蠢欲动的百姓,他只有靠魄力和智慧,才能稳定局势,恢复四川的秩序。
张咏本身做事就有决断,自从进了四川,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土地成片荒芜,他觉得有一种力量在心底跳动,告诉他自己的重要性,他立誓一定会竭尽全力,尽责任还四川安定。张咏的政策是从犯不较,既往不咎。劝导百姓回乡务农。他又做主大幅度调低盐由官府掌控的盐价,减轻百姓赋税,四川本是天府之国,经过张咏两年的努力,渐渐地又富庶起来。
经济发达后,张咏发现做生意的人携带大量的铜钱,非常的不方便,景德二年,张咏发明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 被誉为“纸币之父”。伦敦的英格兰银行中央的一个天井里,种着一棵在英国少见的中国桑树。因为张咏发明的“交子”原材料就是桑树叶。
后来张咏做杭州知州,正逢饥荒,百姓有很多人去贩卖私盐度日,官兵捕拿了数百人,张咏随便教训了几句,便都释放了。部属们说:“私盐贩子不加重罚,恐怕难以禁止。”张咏道:“钱塘十万家,饥者十之八九,若不贩盐求生,一旦作乱为盗,就成大患了。待秋收之后,百姓有了粮食,再以旧法禁贩私盐。”《宋史》记载了这一件事,赞美他的通情达理。
张咏告老还乡后,宋太宗去世,宋真宗的刘皇后掌权,奸臣丁谓当了宰相,丁谓干尽坏事,朝廷无人敢言。为了报答太宗的知遇之恩,张咏上书朝廷:“张咏受太宗深恩,不忍大宋被奸人祸害,愿杀丁谓以谢天下,再杀咏以谢丁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