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真爱》
焦躁的时候喜欢漫步在一级一级无尽的石阶上,细细聆听寺院梵音。不知为什么,即使没有宗教信仰,也根本不信这世间有鬼神,也会在梵音中慢慢宁静下来。佛经上说佛祖知道什么是真,佛祖的使命也是告诉人们什么是真,以帮助人们脱离苦海。但佛祖不会直接告诉你怎样去做,这要自己努力去悟。我在想,佛祖也许不知道怎么表述“真”。在中国也有类似的情况,老子一生都在阐述道,可最后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也许可以说出来的“真”也就不是真正的“真”了。
有一个“拈花一笑”的典故,也许可以说明“真”的不可表述。佛祖召集弟子在灵山上授法,众弟子都到了。佛祖没有开口,只是手中拈着一只花。众弟子大惑不解,只有伽叶尊者微微一笑。事情也许是这样:佛祖要给众弟子讲什么是“真”,可是佛祖不知道怎样描述,于是用一朵花给弟子们提示。只有伽叶尊者笑了,说明只有伽叶尊者意会了佛祖的意思。至于这一朵花是什么意思,好些人都有自己的说法,但佛经上没有给出解释,这也许说明了佛教教义中的“真”是不可描述的。
我们生活中也有许许多多不可描述的真,试举一个例子:我遇到一对相爱了几十年的夫妻,他们依旧处得很和谐,而且彼此十分在乎。当我问及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一如既往时,他们都说不出所以然来。老伯很平易近人,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他对我说:“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就感觉很好。”准确地说,这个“好”应该就是广义上的“真”。“真”是说不出来的,也没有任何说出来的必要。老伯只需要知道和他太太生活在一起很幸福就行,至于为什么幸福,什么感觉的幸福,只有他自己发自肺腑的体会,说出来了别人也体会不到,更何况根本就说不出来。
除了说不出来的“真”,还有一个人们经常提及却无法用语言全面阐述的字——爱。佛祖是众生的向导,他教导众生去爱,他同时也博爱众生,可究竟什么是“爱”呢?人们一直不停探讨这个问题,各有各的解释,可是没有一个解释能完全涵盖“爱”的意思。“爱”本身就是禅机。情侣们会动不动就说爱,其实他们大多根本就不懂“爱”究竟是什么,更别说他们的话可不可靠。
我看到这样一个故事,或许也能说明“爱”的不可述。有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他们家境很窘迫。女儿小的时候,父亲几乎是拼命把孩子养大。等女儿大了,父亲也从此一病不起。后来仿佛是上天赐予了她机遇,同时她也很努力。她的成就闪着辉煌耀眼的光芒。可是当她事业到达顶峰的时候,她却感觉没有以前与父亲一起生活时的开心。之后她把事业慎重地交给别人,重新回到父亲身边,过起了平凡的日子。当人们惊讶于她的选择,纷纷表达不理解时。她却只说:没有人比爸爸更爱我,也没有人比我更爱爸爸。可是同样的,她只知道她爱自己的父亲,却说不出来爱是什么。
“爱”是处处可见的,可是恐怕连大智慧的佛祖也阐述不出来,但佛祖一定知道。
佛教中有一个词叫“如来”。“如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与佛一样是一种职称。“如来”有一个最简单却又最深奥的解释是:像来过一样。我很喜欢这个解释。我更喜欢把“如来”和“真”“爱”放在一起,即:如来,真,爱。白话是说:如果你来过,就要去认真感受“真”和“爱”,不要随意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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