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域申明:本文字所述观点完全只是对周国平“节省语言”文章本身的对话,不代表对人的评说,亦与任何个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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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智者的沉默是一口很深的泉源,从中汲出的语言之水也许很少,但滴滴晶莹,必含有很浓的智慧?
相反,平庸者的夸夸其谈则如排泄受堵的阴沟,滔滔不绝,遍地泛滥,只是污染了环境?
阿域:何为智者?是自称还是他定?智者的标准是什么?那么非智者的沉默是什么?非智者就没有智慧么?
相反,那些所谓平庸者是所谓智者认定的吗?平庸者与智者的区别是什么?也许“沉默”或“夸夸其谈”与所谓智者或平庸者无关。
2
周国平:富者的健谈与贫者的饶舌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言谈太多,对于创造总是不利的。时时有发泄,就削弱了能量的积聚。创造者必有酝酿中的沉默,这倒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不得不然,犹如孕妇不肯将未足月的胎儿娩出示人。当然,富者的沉默与贫者的枯索也不可同日而语,犹如同为停经,可以是孕妇,也可以是不孕症患者。
阿域:何为富者?何为贫者?健谈是富者的专利吗?贫者就是“饶舌”的代名?那么是谁给了你界定“贫者的饶舌”的权利?“孕妇不肯将未足月的胎儿娩出示人”与沉默何干?这是孕妇可以决定的吗?同理,停经与否与所谓“富者的沉默”或所谓“贫者的枯索”无关,怀孕或不孕与停经的关系,更不是所谓“富者”或“贫者”可以决定的。
3
周国平:希腊哲人大多讨厌饶舌之徒。泰勒斯说:“多言不表明有才智。”喀隆说:“不要让你的舌头超出你的思想。”斯多噶派的芝诺说:“我们之所以有两只耳朵而只有一张嘴,是为了让我们多听少说。”一个青年向他滔滔不绝,他打断说:“你的耳朵掉下来变成舌头了。”
周国平:每当遇到一个夸夸其谈的人,我就不禁想起芝诺的讽刺。世上的确有一种人,嘴是身上最发达的器官,无论走到哪里,几乎就只带着这一种器官,全部生活由说话和吃饭两件事构成。
周国平:多听当然不是什么都听,还须善听。对于思想者来说,听只是思的一种方式。他听书中的先哲之言,听自己的灵魂,听天籁,听无忌的童言。
周国平:少言是思想者的道德,唯有少言才能多思。舌头超出思想,那超出的部分只能是废话。如果你珍惜自己的思想,在表达的时候也必定会慎用语言,以求准确有力,让最少的话包含最多的内容。
阿域:饶舌之徒自有其饶舌的权利和价值,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是智者就可以剥夺别人的饶舌的权利,更不能将别人的饶舌做为自己沉默的理由。所谓智者的沉默与否与别人的饶舌无关,因此也不见得所谓智者的沉默就要高明多少!我们长了一张嘴,除了吃饭喝水接吻等再有个大的功能就是说话?谁都没有剥夺它的权利。同样,所谓思想者也有一张嘴,他的所谓沉默与否与别人的嘴的发达无关。
阿域:少言或多语与是否是所谓的思想者无关,因而不存在所谓道德问题。思想的表达没有既定的格式或标准,重要的是看所表达出来的效能。一如一个草根的数万文字的申述,远不如一个权贵者的片言只语。从这一角度而言,效能已不在话语的多少本身,话语权才是更重要的。那么谁能给予我们话语权呢?至少不是所谓智者或思想者自己!
4
周国平:我不会说、也说不出那些行话、套话,在正式场合发言就难免怯场,所以怕参加一切必须发言的会议。可是,别人往往误以为我是太骄傲或太谦虚?
阿域:“太骄傲或太谦虚”就因为参与后所表现出来的反映,如果不参与呢?彻底沉默也许真是个最好的方式。那么这沉默与参与的意义又在哪里?是要区别智者是否沉默与平庸者的绕舌么?
5
周国平:我害怕说平庸的话,这种心理使我缄口。当我被迫说话时,我说出的往往的确是平庸的话。唯有在我自己感到非说不可的时候,我才能说出有价值的话。
阿域:如果说我知道自己说的话平庸或本是平庸,但我不能因此而不说。我说话只为表达一种目的,因而对我而言,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价值。至于对别人是否有价值,不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
6
周国平:他们围桌而坐,发言踊跃。总是有人在发言,没有冷场的时候,其余人也在交头接耳。那两位彼此谈得多么热烈,一边还打着手势,时而严肃地皱眉,时而露齿大笑。我注视着那张不停开合着的嘴巴,诧异地想:“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话可讲?”
阿域:我们说我们的话,你如果不幸看到了,又不想听的话,你至少有可以有沉默或走开的权利。
7
周国平:对于人生的痛苦,我只是自己想,自己写,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和一二知己说,但多半是用玩笑的口吻。 有些人喜欢在庄严的会场上、在大庭广众之中一本正经地宣说和讨论人生的痛苦,乃至于泣不成声,哭成一团。在我看来,那是多少有点儿滑稽的。
阿域:对于人生的痛苦,我从来就没感觉到过,因为我还不知道什么是人生的痛苦。我所想所说所写也许都与痛苦无关。至于别人的痛苦或关于人生痛苦的讨论也许多半与我无关。当我看到有人在说“有些人喜欢在庄严的会场上、在大庭广众之中一本正经地宣说和讨论人生的痛苦,乃至于泣不成声,哭成一团。在我看来,那是多少有点儿滑稽的。”的时候,我觉得多少有点儿滑稽。
8
周国平:老是听别人发表同样的见解和感叹,我会感到乏味。不过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也许更乏味,他们从我这里甚至连见解和感叹也听不到,我不愿重复,又拿不出新的,于是只把沉默给他们。与人共享沉默未免太古怪,所以,我躲了起来……
阿域:其实我从来就不愿意去听别人的见解和感叹,宁可自己没有见解或感叹,但对于周某您是个例外。
因而也不想受别人见解和感叹的影响,那怕是别人的“沉默”。不过既然是沉默,又何需用语言来表达“沉默”?
9
周国平:他们因为我的所谓成功,便邀我参加各种名目的讨论。可是,我之所以成为今日之我,正是因为我从来不参加什么讨论。
阿域:正因为阿域是非哲学家,所有没有要接受参加各种名目讨论的任何邀请的机会。我之所以还是我,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参与任何讨论。至于别人的所谓思想或哲学的成功与否与我完全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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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健谈者往往耐不得寂寞,因为他需要听众。寡言者也需要听众,但这听众多半是他自己,所以他比较安于独处。
阿域:健谈者或寡言者的寂寞与否,与有没有听众无关。一个人的寂寞与否更多的是看他的心态和心智,与需不需要沉默亦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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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平时我受不了爱讲废话的人,可是,在某些社交场合,我却把这样的人视为救星。他一开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保持缄默,不必为自己不善于应酬而惶恐不安了。
阿域:我从不怀疑一个人所说的话是废话,或者明知是废话还要说。当然不排除某些功利的,因为目的的需要而不得不去废话。从而别人的废话也不可以成为自己沉默的理由,更有是否善于应酬亦与沉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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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讨论什么呢?我从来觉得,根本问题是不可讨论的,枝节问题又是不必讨论的。
阿域:我从来不觉得没有问题是不可以讨论的,关键在看参与讨论的人与讨论的方式,以及是否具有平等的讨论资格。一如让一个所谓沉默的智者与所谓饶舌的平庸者讨论关于沉默的问题,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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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人得的病只有两种,一种是不必治的,一种是治不好的。 人们争论的问题也只有两种,一种是用不着争的,一种是争不清楚的。
阿域:人得的病只有两种,一种是已知的,一种是未知的。物质上的贫者得的病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不必治的,一种是因没钱而治不好的。而物质上的富者得的病可能有三种,一种是不必治的,一种是治不好的,一种是可以用金钱和医学可以治好的。对于物质的富者,如某个器官坏了,必须更换,自然是可以拿别人的来替换而得意继续活下来;而对于物质的贫者自然是可忘不可及的事情。阿域之所以强调物质的富者和贫者,是因为还觉得有一种非物质医学可以治病的方式,那就是精神疗法。同样有两种治病方式,一是精神上的贫者靠别人精神治疗,一种是精神上的富者靠自我疗法。
同样,对于争论问题也不只两种,一种是可以争论出结果的,一种是不会有结果的,还有一种是对于未知的争论,因而也将会是未知的结果的,而关键是看什么人,以什么方式争论以及是否具有同等发言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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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多数会议可以归入两种情况,不是对一个简单的问题发表许多复杂的议论,就是对一件复杂的事情做出一个简单的决定。
阿域:非此既彼或是与非并不是判断事物的两种方式,世界并非对立存在的。一如知与无知外,还有一种未知;合法与违法外,还有非法。同理,在所谓智慧者的沉默和所谓平庸的饶舌者之外,还有一种方式,那就是一如哑巴有口难言或是有口不可言,亦或是有口无处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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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善演讲的人有三个特点,而我都缺乏。一是记忆力,名言佳例能够信手拈来,而我连自己写的东西也记不住。二是自信心,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老生常谈也能说得绘声绘色,而我却连深思熟虑过的东西说起来也没有信心。三是表现欲,一面对听众就来情绪,而我却一上台就心慌。 所以,我想我还是应该少做讲演。最合理的次序是,读书和思考第一,写作第二,讲演第三,把读和思的精华写到书里,把书里的精华讲给人听,岂不皆大欢喜。
阿域:对于任何善演讲的人,都有其善的理由和特点和需要演讲的价值所在,我们无可厚非。而对于一个没有自信心或上台就会心慌的人,真要上台去讲演 ,要么是哗众取宠,要么也是一种虚伪的表现。一如阿域,虽然可以用虚伪的文化装点网络,但绝不会去上台讲演的。
所以阿域从来都没有想要做任何演讲,即使在网上可以文氓论道,也不会轻易接受和评论别人的见解或感叹。
如今阿域偶然要对周某对话,也是有话要说,阿域只管说阿域的话,让别人沉默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