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孟子日课》第50节。欢迎你留言交流。
孟子将朝王,王使人来曰:“寡人如就见者也,有寒疾,不可以风。朝,将视朝,不识可使寡人得见乎?”
对曰:“不幸而有疾,不能造朝。”
明日,出吊于东郭氏。公孙丑曰:“昔者辞以病,今日吊,或者不可乎?”
曰:“昔者疾,今日愈,如之何不吊?”
王使人问疾,医来。
孟仲子对曰:“昔者有王命,有采薪之忧,不能造朝。今病小愈,趋造于朝,我不识能至否乎?”
使数人要于路,曰:“请必无归而造于朝!”
不得已而之景丑氏宿焉。(《孟子·公孙丑下02》)
有一天,孟子正要准备去朝见齐王,恰好齐王派人来说:
我本来应该来看你,但是感冒了,不能吹风。如果你能来朝,我便也临朝办公,不知道你肯来使我一见否?
按理来说,孟子当时在齐国是王者之师,而非臣子,所以齐王当就见,而不当召见。然而齐王却托疾召见孟子,以臣礼待之,没有屈尊纳贤之意。孟子知其没有诚意,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托疾推辞说:
不幸得很,我也有病,不能到朝廷里去。
虽然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但也不能自贱,要懂得自尊自重,绝不能随便迁就。
第二天,孟子要去东郭大夫家吊丧。公孙丑疑惑地问:
昨天生病,今天就去吊丧,这不太好吧。
看来弟子并没有看透老师的用意。孟子这是装病,又担心齐王不知道自己是在装病,他说:
昨天生病,今天好了,为什么不能去吊丧?
装病还非要让人知道自己这是在装病,这是让齐王自我反省。这与孔子不见孺悲取瑟而歌用意相同。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孟子所想象的发展。齐王还以为孟子真病了,就派人来慰问,并且还带了医生。孟子不在家,孟仲子就替孟子圆谎说:
昨天有王命来,他正好生病不能去,今天刚好了些,就赶紧上朝去了,不知到了没有。
孟仲子,赵岐注曰:
孟仲子,孟子之从昆弟,学于孟子者也。
采薪之忧,言疾病不能采薪,指代疾病,是当时交际的习惯用语。《礼记·曲礼》言:
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言曰:某有负薪之忧。
孟仲子这边应付完使者,又担心孟子不知到,又派了几个人在孟子回家的路上堵截孟子,让他无论如何不能回家,一定要赶紧上朝去。孟仲子可能还感觉自己做了件好事。
说了一个谎,就要有几个谎来堵。只要孟子去上朝了,孟仲子的谎是圆上了,但孟子的意图也就落空了。
孟子原本是要警悟齐王,但是被自己的弟子给搞砸了。他既不能和弟子们明说,又不愿去上朝。没办法,孟子就去景丑家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