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赋,无疑是古典文学中一种影响深远的体裁。
刘勰在其文学批评巨着《文心雕龙》里说:“铺才逦文,体物写志”是赋之特征。前四字指的是赋的形式,后四字指的是赋的内容。《汉书·艺文志》载:“传曰:‘不歌而诵谓之赋。’”赋是一种不同于诗词,也不同于文的文体,介于二者间。
《诗》有“六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周礼·大师》)。一般认为,“风”、“雅”、“颂”是三种诗体,“赋”、“比”、“兴”是三种写作表现手法。在战国时期,“赋”还只是古诗的一种表现手法。
“赋”与“比、兴”的比喻象征、托物起兴不同,“赋”是“铺陈其事而直言之”,一种直白的表现手法。但有学者以为赋原来也是一种诗体,如章太炎先生在其《国学演讲录·经学略说》中提出:“六诗者,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今《诗》但存风、雅、颂,而无赋、比、兴。”不论赋前身是不是一种诗体,在后来赋成为一种文体,并在汉代领一时风骚,是无可置疑的。至唐时韩、柳发动“古文运动”,骈文逐步失去正统地位。这对赋有一定冲击,但宋后,赋依然是文人学士最喜欢采用的文体之一,主要是俳赋与文赋。
赋在先秦儒家荀子时便已是一种文体,《荀子》一书中已有《赋篇》,分别写云、蚕、礼、知、针五种事物。
刘勰指出“然赋也者,受命于诗人,拓宇于楚辞也。”可见赋是《诗》与《楚辞》演变而来,《诗经》是赋的远源,《楚辞》是赋的近源。
赋到西汉时,已足以成为汉代文学的代表,乃至影响千年中国文学史。赋大致分为五种,也正是五个重要时期:
西汉人将楚国诗人屈原、宋玉的作品也视为赋体,没有一定的限制性,这称做楚辞体的骚赋;
汉赋篇幅较长,多采用问答体,韵散夹杂,其句式以四言、六言为主,但也有五言、七言或更长的句子,汉赋喜堆砌词语,好用难字,极尽铺陈排比之能事,却被后人视为赋体正宗,也称古赋;
六朝赋是东汉抒情短赋的变体,其特点是篇幅短小,句式整齐,多为四言、六言拼偶组成,而又讲究平仄,通篇押韵,又称俳赋;
唐宋又有律赋,题目,字数韵式,平仄都有严格限制;
文赋是中唐以后产生的一种散文化的赋体,不刻意追求对偶、声律、词采、典故,句式错落多变,押韵较自由,甚至大量运用散文的句式,文赋实际上是赋体的一种解放。静安所谓“盖文体通行既久,染指遂多,自成习套。豪杰之士,亦难于其中自出新意,故遁而作他体,以自解脱,一切文体所以始盛终衰者,皆由于此”(《人间词话》),不外如是。
赋家主要代表人物有屈平、宋玉、司马相如、杨雄、枚乘等人。
《汉书·艺文志》载:凡诗赋百六家,千三百一十八篇。其中宋玉之《风赋》、枚乘之《七发》、司马相如之《子虚赋》、东方朔之《答客难》、扬雄之《长杨赋》、班固之《两都赋》等等,无不是传世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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