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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觉得“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是句空话,那身军装如同荣誉勋章一般,指引着他们方向。只是在部队久了,已经不为各式各样的事情所打动,身上的职责让他们收起情感,接受任务,直面困难。
那还是在新兵连的时候,当时的他不过十七八岁。每天列队标配加上五公里跑,都要经过门前那条蜿蜒长路,路的尽头贴着丘陵蔓延伸展,似乎在这条路上跑下去,会到达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一次野外综合演练,已进行到最后一天,他们为返回营地徒步行军。正值夏天,所以训练也多起来,走在这条路上,厚厚的军外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听连长说,这样的天气穿得太少反而容易中暑,心静自然凉。又渴又累几乎进入了“关机模式”,眼皮被太阳烙着不想睁开。
一走到树荫下,全体列队不约而同的减慢速度,前面有所乡村小学,一堆在树下避暑的孩子各个手里拿着一只雪糕。他仿佛看到了战友们的表情,可当下他只能目不斜视继续行军。就在这时有个小个子男孩从路旁冲出来,向我们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便跑回去了。瞬间他感觉有风吹过,一个激灵,挺了挺僵硬的腰板,他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事后他想起来,那小手几乎要够过头顶,应该是少先队的队礼吧。
这条路连接一个机场,周遭环绕着四个村庄,去往镇上,有海纳百川之势,却无繁荣之象。这里是乡下交通不堵,但一路多用,基本大小车,拖拉机在人多时都挤在一处,小孩子看到这“热闹”的景致还会站在路边围观,开心了,手舞足蹈。大爷们更是磕着烟锅,凝视着这不容易看到的“城市景观”。雨露冰霜抚摸过这条路,路面的泥土因而有了些远离尘烟的气息。正赶上那年下冻雨,冰冷凛冽已渗入地面的缝隙,过往的大车沉重的碾过,原本冻结上的又被撕裂,路,不堪一击地碎了。
新兵连的兄弟们在这种情况下,义不容辞地用铁锹清理路面,作业三天。铺平了原本破裂凹陷的柏油路,然后一路沿着公路线修整过去……乡亲们知道路是车压坏的,但这附近十里八乡的运输都要靠这条单薄的马路。第二天,部队五公里跑路过一个村子,气喘吁吁的他们突然就看见公路沿线的庄稼户墙上贴着横幅:为人民服务,解放军你们辛苦了!
班长让他们继续跑,可他知道大伙还再用眼角的余光瞄向那红彤彤的色彩……为人民服务,不是一句空话,是军人的荣光,解放军是人民子弟兵,人民的儿子,人民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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