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作为一本不可不读的上乘之作,有“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艺术朦胧,有“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深厚情谊,还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念念不忘,更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不朽誓言。关于诗经里的爱情,我总觉得纯真又充满浪漫主义情怀,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还记得中学时期,我们学过《关雎》,那个为情所恼的男子盼着那位窈窕淑女的出现,记忆犹新。彼时的我们还不明白为何会他“寤寐思服”又“辗转反侧”,而真正经历过的人,只是叹息于其中的心酸与苦涩。
有一种喜欢甜蜜而苦涩,它的名字叫单恋。不知道你是否有暗恋过一个人?你以为只有男子才受暗恋之苦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今天,我们来看看一位古代女子是如何单相思。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大意就是一个女子是怎么思慕她的心上人。你瞧,那池塘的堤岸,已长满了香蒲与荷花,那俊美的小伙子啊,对他的爱恋让我心伤,整日地想他让我无法入睡,眼泪和鼻涕落了一把。在那生有蒲草和兰花的池塘堤岸,有个俊美的小伙子,身材高大鬃发漂亮,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他啊,真让我心中苦闷又煎熬。在那池塘堤岸边啊,长着蒲草和莲花,有个俊美的小伙儿啊,身材健硕又威武。日夜想他情难自禁,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一般现代学者都认为,《陈风·泽陂》是一首女子思慕心上人的情歌,由景生情,坦率直性,热情地诉说心上人的好和对他的爱恋,全诗弥漫着一股婉转动人的气息。
《诗经》常用赋比兴,这让它极富节奏又浅显易懂。这首诗也不例外。全诗三章,每章六句,每章用池塘边的香蒲、兰草、莲花起兴。女主人公的眼里,对方“硕大且卷”“硕大且俨”。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本人并不就那么完美,但在女子心中,他就是那么俊俏而健美。诗中有多处细节的描述,描写女子的恋恋之情,流泪哭泣,內心苦闷,无法安眠,让诗歌的情调显得更加真致而情切。
古代的女子大都奉行着端庄淑女之态,可再矜持的人在爱情面前都那么不堪一击,我喜欢你,这让我怎么忍受得住呢?诗中的那位女子也是如此,对意中人的爱恋让她辗转反侧,而求而不得又让她涕泗横流。于男子而言,得不到,大可一句,男儿志在四方,何故纠结儿女情长。而在那个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留待闺中的时代。她的爱情和得不到回应的暗恋又何处安放呢?她的思念每分每秒,唯君不知。
艺术中悲剧是美的,它让人伤心流泪,让人难以忘怀。曾经有人说过,暗恋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爱情。我想,大约单恋之美,就在于它的求而不得,那么凄婉又动人。可现实中,谁又想演悲剧呢?我希望的不过是每个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佛教说人有六种苦,最后的“苦”就是"求不得"。生命中有的东西是通过努力可以追求得到的,可是还有一些东西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却也得不到。但是越是那些追求不到的,人们就越是想得到,比如绝对自由、完美的爱情等。生命的悲剧便因此而诞生,也只有这种悲剧才是最强烈、最持久的,同时也是最感人的。这种悲剧意识便是悲天悯人的终极关怀。这也许就是《陈风·泽陂》这首诗歌触动人心的地方。时间总有不可触摸和不可得之物,悟到了,也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