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致青春》、《匆匆那年》在票房上的成功,某制片商已经瞄准了青春片这块大肥肉里的油水,在今年又推出《左耳》。原本以为有了饶雪漫的加盟,这部电影能够在艺术层面上一个新台阶,观影之后才觉得《左耳》和《匆匆那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时间线是一样的,里面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围绕着泡妞、打架、打球、喝酒、滚床单、堕落这些青春片常见的元素而展开,这让我感到困惑,是不是没有这些“规矩”就不成青春片了?我没有读过原著,也不清楚蓝本的设计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在这里我只针对电影说几句。
其实“左耳”有一个很文艺、逼格很高的戏眼,剧中一开始便说女主角左耳听力偏弱,因为左耳离心脏最近,因此她也不能第一时间听到爱人说的甜言蜜语,瞅瞅,这么文艺和骚情的命题,可是电影发展到最后怎么没有把这个戏眼给打开呢?100多分钟我们看到的是形形色色男女的你爱我,我爱你,我爱她,我很她的纠结与争斗,按照常理来说,电影名字是要顺着给观众创造的思维逻辑进行主题上的升华的,然而《左耳》完全是在和观众打哑谜,直到最后一分钟,都透露着“来呀来呀你来找我”的撒娇耍赖之气。这就好比一个工科生在写语文老师布置的命题作文,总之我怎么写您甭管我,我把您交代的题目给写到里面就成了,《左耳》就是这样一部流露着别扭的执拗劲儿的电影。
苏有朋毕竟作为新导演,经验不足嘛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换个角度来说,《左耳》这种电影换成谁都可以来拍,您换个拍微电影的导演或许成片效果都要比这个理想。但是这正是制片方和电影公司在制作上的策略,为什么呢?大家应该都知道“粉丝电影”的传播威力,明星拍没拍过戏,导没导过戏,有没有做过编剧,这些统统都不是问题,只要你粉丝攒够了这部电影的口碑也就上去了,所以当《左耳》这样的电影只要有影评人站出来进行抨击和职责,饶雪漫的粉丝,苏有朋的粉丝,欧豪的粉丝,胡夏的粉丝等等总有一方会站出来为自己的偶像保驾护航并一一回击这些谩骂,其实这也是制片方想要的效果。曾经我和朋友打赌,《匆匆那年》的票房到了3亿就已经是天花板了,但实际上最终数字却突破了5亿,看来粉丝的经济消费能力真不容小觑,所以当追星势力僭越了电影品质、商业价值等一系列关键因素时,这种现象就很值得深思了。
当然《左耳》也不是一分钱不值,至少它在剧情上的迂回程度是胜过了《匆匆那年》的,虽然两者都有一堆老爷们老娘们在脱离了青春期后开始对曾经做过的蠢事开始了忏悔和感悟,但《左耳》里的青春明显残酷了许多,也是更值得回忆的,不过这是建立在对各种类型片抄袭的基础之上进行创作的,如果还没有看过本片的观众请在此容许我剧透两句:比如欧豪指派马思纯勾引杨洋要让他身败名裂,欧一反转摆了她一道,马思纯最终命殒街头,这桥段怎么看怎么眼熟。这种“悲情”的地方几乎持续到了影片结束,还有为了女友身亡自剁手指的前男友,落魄的一身江湖气的前校草,电影都非常刻意地为他们标注了“惨”和“痛”的注脚。或许对于玛丽苏和小清新爱好者来说这些片段可以直击他们的心脏,但对于浸淫电影多年的老影迷来说,你这电影抄袭了哪些港片我都一清二楚。
我曾写过一篇关于青春片的文章,提出的观点大致是:青春片虽然没有赋予每个人对号入座的权利,但只要有一个过硬的剧本,合理的人物设置和有情怀的故事,有着不同经历的观众还是能顺着你的逻辑思维找到情感的共鸣的,因为在事和物的面前人的情感反应都是一样的。然而《左耳》什么都没有,说爱情吧,它站不住脚,说价值观吧它也很空泛,最主要的是电影无时无刻不在渲染一种“坏”劲儿和社会气,这部电影无论谁都是“坏坏”的,谁都有心机,甚至连清纯的女主角想变坏,然而他(她)们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以及寻找被压抑多年的性渴望,但这是高考前夕好不好?您能负点责任吗?或许仔细想想,电影里的这些情节或许在现实中早已成为同龄人所约定俗成的回忆点,然而电影不加任何修饰赤裸裸表达出的这种价值观还是不经意显出一种恶俗和谄媚之气。
《左耳》想找到的情感共鸣有是有,但总体而言是很片面很局限的,因为它是一部给当年在校园里泡妞和打架都得心应手的“坏孩子”找共鸣的电影,因此在道德和精神制高点上,编导就只能试图用一些很苍白无力的旁白、很矛盾的纯爱观以及很不可思议的创业成功史来赋予本片一种积极向上的动力,从而帮片中一帮坏孩子的行为洗白,帮电影偏题离谱的价值观扭转,以非常空洞的理由来解释这就是青春,是成长,瞎子拉琴你忽悠谁呢?用电影中一句台词来形容:“不管外人说你怎么坏,你自己总认为你自己是老好人”,贴切极了。所以在《左耳》中我并没有看到什么青春,反而到处都是成人世界的残酷与争斗,其实《左耳》的剧本有一个三级片或者艳情片的架构,充其量“青春回忆”只是这部电影的遮羞布而已,拿掉一些东西,电影还不如一部普通的成人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