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变化
秋收时节,我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饱览风光之时,感觉今天中小学的校园可谓家乡一景。而母校乐胜中学,亦是风景中的最美!
母校,一所普通的乡村中学。
它兴办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那时,母校有四栋土坯校舍,前后各两栋,是那时师生们亲手所造,其中就有我的劳动。南北校舍间是一个很大的操场,没什么体育设施,只是靠近北面那栋校舍的教导处门前,有个长方形土坯讲台。学校每有重要活动,校长便登台讲话。再就是讲台东面那排板报长廊,九块板报,每班一块,教导处两块,那是当时校园里的一道风景。
六十年代末,家乡普及了初中,母校才完成由“农业中学”向全日制中学的转身。体制仍旧是公社自主办学,经费自筹,师资从全公社小学老师中选拔。那时,学校真的十分困难,开支全靠学农基地那点儿收入。若是脱坯打墙建校舍,则靠全校师生的自力更生了。
我是母校的第四届学生。入学时,不要说校园破旧,即便是教室,也十分简陋,“桌凳”一应土坯搭就。上课时,时有课桌垮塌“事件”发生,或同桌一齐扑倒在地,或是一同侧歪倒地。那场景至今犹记在心——“噗”的一声后,便忽地尘土飞扬……于是乎,便有学生跑出了教室。老师无奈,也只好自动下课。初中两年,最后那个学期,才分得了课桌和板凳。
离开母校后,回去过两次。一次是1978年3月,收到地区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回校转团组织关系,看我的老师,与母校告别。
另一次是1996年春天,我参加全市春季农村工作大巡检,有了回母校的机会。那年,校园建设是家乡政府春季工作的一大亮点。这时候的母校,已今非昔比,焕然一新了。三进院落,五栋砖瓦结构的校舍,前面两进四栋是教室、教导处和其它办公室,最后一栋是宿舍及食堂。而那次校园建设的重点是推倒了校园周围两千多米的“干打垒”,重新修建红砖墙和气势恢宏的大门,院外错落地种植针阔叶绿化树种。
那次回去时,我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已退休。虽未见到老师,可母校变化让我内心震撼。
这天午后,当车行至母校门前,突然一栋绛紫色三层楼房闯入视野。“这儿还是中学吗?”我问驾车的王凯。“是啊!”于是,我叫停了车子,决定下车再看看它的变化。
电动门紧关着,校园里一片肃静。无意打扰,只想隔门向校园一望,在嵌着“乐胜中学”名字的校门前拍照留念,也算弥补我与母校无合影的缺憾。还未拍照,一辆轿车的喇叭声叫开了电动大门,随即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师从校门卫室里走出来,我还端详呢,他却认出了我,“这不是周叔吗?”“你是?”“我是于立峰啊!”哦,这不是我的班主任于文江老师的长子吗?互相问候,于立峰便把我介绍给刚下车的刘继远和孙宏伟二位校长。握手寒暄,我自报家门。虽然从未谋面更不相识,但母校的连接,让我们一见如故,格外亲近。
两位校长很热情,一番叙谈,我才知道这教学楼建于2012年,是国家在农村实施的“校安工程”。三层楼,容纳了全校三个年级八个班的教室,还有教研室、办公室、微机室、图书室、理化实验室,楼内设施齐备,教学用具一应俱全,且都现代。刘校长见我对母校情深,便说:“既然回来了,就去里面看看吧!”于是,我随着他的引领,走进校园,满怀好奇,想一看这里是怎样的世界。
进门向右走,拐角便是个小花园,花格墙、泥鳅脊、月亮门,门楣的扇面上书写着“怡趣园”三字。里面是十间砖瓦房,虽是旧舍,却十分整洁干净,俨然是位穿戴整齐的“老校工”,静静地守候和见证着母校的变化。小院的外墙,花木葱茏处,是以卫星与轨迹为主体设计的不锈钢校标雕塑。再向北走,大操场,依次排列着篮球场、足球场、羽毛球场和排球场。西面又是一道南北走向的花格式矮墙。最抢眼处是小院里那座别致的二层楼,刘校长见我惊异,介绍说:“这是学生宿舍楼。”我问:“跟教学楼是同年建的?”“不是,这个宿舍楼是2015年建的,是国家在贫困地区实施的‘寄宿制学校工程’。”说话间我们走进小楼,从敞开的宿舍门向里面一望,好个窗明几净!行李物品有序地摆放着,一切都那样整洁舒适。走出宿舍楼,向北又进入另一座小院,刘校长告诉我:“这是学生食堂。”走进去,这厨房里更是气派,瓷砖到顶的墙壁,灶台、橱柜、油烟机是清一色的不锈钢,整洁又规矩。于立峰老师随手取出学生当天食谱告诉我,因咱们是贫困县,国家每天中午免费供给学生一份“营养餐”。听到这里,真让我感慨万端。如此说来,母校的变化不过是贫困地区众多中小学校的一个缩影,而阳光下健康成长的则是全国贫困乡村的万千学子了。
沿操场走一遭,最后登上教学楼。从一楼至三楼,分别参观了微机室、理化实验室、图书室和一个教室。这些“室”最吸引我的是教室,感兴趣的是那“黑板”。它厚厚的,正面看与大学教室里并列着的玻璃黑板没啥区别,可把右侧一块黑板向左一拉,便是一个大型显示屏,刘校长说,这是多媒体黑板,老师可在上面演示课件,可演示复杂危险的理化试验,还可在上面板书,内容还能全部记录下来。再问价格,刘校长笑着说:“这些也都是国家免费配置的。”听了校长的介绍,我顺便问了句教学情况,一旁的老师告诉我说,这几年升入重点高中的学生逐年增多,乡级中学位次也逐年靠前。
作别母校,天色已晚,教学楼的灯光亮了。我在感动她巨大的变化时,也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祝福。(周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