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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的成语-哈佛医学天才的躁郁人生:他在黑暗中穿行,却不做自由的囚徒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0-08-31 13:3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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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雨夜,凝望窗外,沉默的天际。问苍天,可会知,心里的感觉。


这是香港创作女歌手卢凯彤的最后一条微博,2018年8月5日,年仅32岁的她从高楼坠亡。导致她放弃生命的原因之一,就是躁郁症。


躁郁症,又称双相情感障碍或双相心境障碍,是一种“既有躁狂发作又可能有抑郁发作的疾病”。


经典影片《乱世佳人》中郝思嘉的扮演者费雯丽,就曾饱受躁郁症困扰,根据安妮·爱德华兹《费雯丽传》中的描述:


“她发起狂来是蛮横的、执拗的,忧郁的时候就像一个受惊吓的、需要恋爱的孩子,其余时候才是朋友所熟悉的甜蜜迷人、聪悟豪爽的夫人。”


《乱世佳人》剧照


躁郁症患者的情感体验是两极的,用形象的词语描述就是:天堂与地狱、光明与黑暗。而让他们崩溃、绝望的,除了疾病本身,还有随着而来的病耻感,以及周围人异样的眼神。


恐惧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无知和偏见。了解躁郁症的真实面目,走近躁郁症患者的生活,是消除偏见的重要步骤。


《自由的囚徒》一书的主角佩里·贝尔德(以下简称“佩里”),是一位哈佛医学天才,同时也是一名躁郁症患者。


他在21岁时第一次躁郁症发作,从此他的人生从高处跌落深渊,曾经生活中的美好事物:事业、家人、朋友,逐渐离他远去。在辗转多家精神病院之后,他接受了当时流行的脑叶白质切除术,不久后因癫痫发作去世。


本书作者咪咪·贝尔德是佩里·贝尔德的长女,在父亲去世多年后,她拿到了父亲病中所写的手稿和信件等资料,《自由的囚徒》一书也以此为主要素材。


在整个讲述过程中,作者还通过与曾和父亲打过交道的人的访谈、复印医院病历等渠道,从多个侧面还原更真实的父亲形象,也让读者在抽丝剥茧的过程中,对躁郁症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一种心境障碍:躁郁的两种亚型与病因分析

我在一个覆满妄想的藤蔓的世界中,病得越来越重。


躁郁症,属于心境障碍的一种,根据《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4版)》,躁郁症共有Ⅰ型和Ⅱ型两种亚型,具体分类标准如下图所示:


躁郁症的两种亚型


从《自由的囚徒》中所提供的信息中可以推测,佩里的表现更倾向于Ⅰ型


躁狂发作期间,佩里表现出高度的亢奋和情绪化,变得非常健谈而活跃,有时还会出现妄想症状。


他会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可以一下子攀爬上3.6米高的铁丝围篱,能徒手将两个黄铜拨火棍扭成了圆环,在和病友打桌球时也屡屡获胜。有时他还有一定的暴力倾向,曾经砸碎过医院的玻璃等。


但他也有压抑、苦闷的时刻,特别是在行医执照被撤销后,他感觉“灵魂被啃噬出一个个生疼的大洞”。


躁郁症作为一种典型的心境障碍,它的病因非常复杂,通常可以从遗传、生物学、压力性因素等多个方面进行分析。根据佩里的病历记载,他的可能致病因素有:


生物遗传:父亲性格暴躁易怒。


家庭环境:从小父亲对其教育极为严厉,在小学时曾经有连续被揍两小时的经历。10岁之后教育理念又来了个180度大转弯,鼓励他自主独立和反抗精神。


压力事件:由于由精神疾病史,申请哈佛大学皮肤病学教授职位时以失败告终。二战期间想做随军医生又再次被拒。


多重因素的综合叠加,一步步将佩里推进了躁郁症的泥潭,他的人生前半段有阳光、鲜花和掌声,后半段则是与疾病抗争、孤独、寂寞和被遗忘。


二、躁郁症患者的人生:我的世界,被灰暗覆盖

命运之轮缓缓滚动,些许的幸福与成功已戛然而止,而其他的状况却开始慢慢上演。


佩里·贝尔德与躁郁症斗争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彼时美国科学界对躁郁症的认知还很匮乏,治疗手段也相当简单粗暴。


特别是以韦斯特伯勒州立医院为代表的精神病院,病人被当作“犯人”一般看待,监禁、责骂、殴打时有发生。这所建于1886年的精神病院,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一座囚牢。他们以治病救人为业,却将病人当作没有情感和认知的动物看待,剥夺了病人的自尊,忽略他们的感受。


佩里被送到韦斯特伯勒州立医院时,是被州立警察用手铐扭送来的,他用的词语是“我被捕了”。到了精神病院的第一件事情,是要脱去所有衣服,换上滑稽可笑、并不合身的衣服。


当医生、护工们认为病人有使用暴力的可能时,就用拘束衣把他们牢牢地固定在床上。如果试图逃脱,那就采用“持续约束”的治疗方式,用浸过冰水的床单一层层裹住身体,让病人没有丝毫活动的余地和力气。


在照顾病人时,护工们的态度也十分恶劣,喂饭、刮胡须都变成了折磨。失去了正常的生活之后,躁郁症患者连做人的基本尊严也一并失去了。佩里认为,精神病院并没有让病人变得更好,很多时候反而是把轻度病症推向了重度甚至无可挽回的境地。


对于躁郁症患者来说,躁郁情绪的折磨、医院的虐待只是苦难的一部分,来自家人、社会的遗弃更是雪上加霜。


佩里生病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妻子格雷塔申请离婚,并且在相关文件中写上了“残忍和虐待”的字样。不久之后,他被注销行医资格证,作为备受尊敬的皮肤科医生的身份成为了过去。许多以往的好友也渐行渐远,不再与他联系,他变得越来越孤独,病情也不断加重。


作为躁郁症患者的家人,他们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佩里的妻子格雷塔更是如此。她的父亲也是一位躁郁症患者,并长期被关在精神病院之中。佩里和格雷塔曾经有过美丽的邂逅、幸福的婚姻,但佩里的疾病让格雷塔非常恐惧,她害怕父亲的结局在丈夫身上重演,于是选择了离婚。


这是一个现实的选择,但对于佩里来说,生活中最重要的支柱被拆走了,他要独自面对冷冰冰的世界。


三、逃离医院、研究躁郁:不做“自由的囚徒”

如果无法抗争,就必须抗拒心理、身体与道德层面的许多问题:懒惰、毫无效率、忧郁、绝望、失去力量,成为一个自由的囚徒,面对问题却又无法还击。


即使身处绝境,如果接受周围世界强加给你的负面标签,任由尊严和人格被践踏,那就成了一个“自由的囚徒”。佩里是一个天才,他从未放弃抗争的可能。


年轻时的佩里·贝尔德


在被关进韦斯特伯勒州立医院,被护工牢牢绑缚在床上时,佩里总是能想出办法逃离束缚。直到后来他们用暴力相加,或者采用更加严苛残忍的方式对待他,比如用冰敷治疗法等时,才能暂时控制住他。


当他从保尔贝塔送回韦斯特伯勒后,他表现得极为配合,但在内心深处开始酝酿一个大计划:他打算一逃了之。在整个策划安排过程中,他做了极为周密的思考和筹划,在陌生人和几位友人的协助下,回到了达拉斯父母家中。


佩里的身份并不仅仅是一位躁郁症患者,他还进行了躁郁症的研究,和坎农医生合著了一篇关于躁郁症生理机制的论文《躁郁症的生物化学成分》


由于他的病症加重并送往精神病院,这篇论文很快被湮没,但后来凯德医生的研究证明了这种理论的有效性,而锂剂是控制躁狂水平比较有效的药物。可惜的是,当1970年锂剂来到美国时,佩里早已去世,他没有能享受到这一药物带来的福利。


四、躁郁者的家人:理解与支持同样重要

躁郁症患者因为自己生病给家人、朋友带来麻烦,以及自我价值的丧失,都会让他们产生不断的自我批评、羞愧感,这种强烈的“病耻感”,对一个人自信心和自尊心的打击也是致命的。


“我病了”,但“病了”不是一种原罪。


无论是双向情感障碍,还是精神分裂,抑或多重人格障碍,都是一个人的精神系统生病了,并不意味着因此他们就要被从“人”的行列中驱逐。他们的感受和情绪同样需要照顾,他们也需要精神上的支持。


在面对身边的躁郁症患者时,除了建议他们及时就诊、按医嘱用药之外,作为家人或朋友,还可以做更多的努力。


1、通过专业的心理学和医学书籍,了解躁郁症的基本事实,打破偏见的束缚。


2、调整沟通技巧,积极聆听他们的感觉和苦恼,“明确而委婉”地提出改变的请求。


3、在出现冲突时,试着采用“六步法”框架解决问题:界定问题、列出所有可行解决方案、讨论各方案优劣势、选择最佳并列清单、计划实施方案时间及所需资源、实施并赞美双方的付出,最后也可以对方案实施过程进行复盘。




瞧,1944年的冬天,好运在几分钟内耗尽,那个背运的短暂时刻使我余生背负了许多心灵上的负担。


我不会去预测未来,也没有这种能力,但是我必须尽可能地进行猜测,并接受力量与事实的指导。


生活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躁郁症改变了佩里的一生,“哈佛医学天才”与“躁郁症患者”这两个标签一直伴随着他。


天才的陨落令人扼腕叹息,而在65年后的今天,躁郁症的形成机理和治疗手段等方面的研究,都已有了长足的进展,但无知和偏见仍然存在。对那些饱受躁郁困扰的人们,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理解和包容。


参考资料:


1、《双向情感障碍:你和你家人需要知道的》,戴维·J.米克罗维兹,重庆大学出版社,2016


2、《变态心理学》,钱铭怡,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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