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二恬
每年的这个日子，我们都会想起张国荣在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样子。有老歌，有电影，有诗集，有痴情忧怨，但没有当今的空虚与寂寥。
在我这样的影迷心中，他渐渐模糊了，像一位走了很久的亲人，我所能想起的，只是他在《东邪西毒》中那忧郁的眼神。一个眼神，一辈子，仅此而已。
我见过重看《东邪西毒》后，一位姐姐痛哭的样子，像在丢失了文学梦的中年人一样，用一种永远也回不去往昔的哭声，诉说她与他的那些年。
超越时空的眼泪
很喜欢王家卫的电影，王家卫一直拍痴男怨女，在他的电影中，梦幻、迷离、超越时空，情情爱爱，好像永远讲不完，说不完。
那些故事，仔细想想，仿佛是一个故事。每部电影中一定有一句台词让你泪流满面。对我来说，印象最深的当属《东邪西毒》。
当然《花样年华》《春光乍泄》《阿飞正传》也很好，但我更偏爱《东邪西毒》。这种爱又因为张国荣的倾情演绎变得更为深刻，也更为特殊。
这是江湖的故事。一场醉生梦死。一场忘记而不能，铭记而不得。盲剑侠和桃花。无法多说，总归是一场告别。
黄药师、欧阳峰、盲剑侠、慕容嫣、盲剑侠、桃花，甚至是偏执的拿着一篮子鸡蛋的孤女，他们活在彼此的故事里，在别人的故事里讲着自己的心事。
你把他当做我，我把你唤成他，那些没有回答的情话，就跟眼前这个人说了吧。就像欧阳锋与嫂子的纠葛。对手戏如此少，少得像是梦境。
他们在心里对自己说，每一句都不多余，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滴眼泪。
海边，嫂子一袭红衣倚在窗前，望着海边一个孩子的背影，“你觉不觉得他好奇怪？也不理人，悄无声息。分明心里想要，嘴巴却不肯讲出来，一定要你送到面前才肯要。最初想，由着他吧。渐渐地也就不想迁就他了。”
黄药师说，“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始终都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每次她凝望着那小孩子，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在想另一个人。我很嫉妒欧阳峰，我很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样的，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
他问她为什么不和欧阳峰在一起，为什么不嫁给欧阳峰。
“他从没说过他喜欢我。”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出来的。”
看过无数次回放，每当看到这句对白，我总是难以抑制自己的眼泪。是的，有些话是不一定要说出来的，但又有几个人能领悟其中的奥秘？
爱的无力感
当欧阳锋喝下醉生梦死，说出内心的苦闷时，一种不可名状的无力感缠绕我心。
“没有事的时候，我会望向白驼山。我清楚地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女人在那边等着我。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更加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当我们经历人世的沉浮，失去了爱的能力的时候，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拥有色彩斑斓的爱情了。或许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记住那些曾经美。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这样的感觉——越大越不会爱了。尤其是当年龄越来越大，见了越来越多的人，经历了越来越多的故事，反倒在爱里显得拙劣而幼稚。
年少的时候，我们爱一分，就说一分，嫉妒就说嫉妒，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伤心就哭，甜蜜就笑，世界爽朗单纯，爱情就是爱情。
然后我们长大了，或许是长大了吧。有些人错过了十五六十七八岁的年纪，进入了社会，就算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也再也找不到那种纯粹了。因为金钱、权势等等放弃的感情的从来不可惜，可惜的是爱不下去是因为爱。
曾经博弈，非要在爱情里搏一搏输赢。可是你来我往，哪有什么赢家呢？输了你，赢了世界又怎么样呢？
欧阳峰说，如果你不想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可是有谁能够孤孤单单过一辈子呢？我也知道，我们都知道，不曾得到，就没有失去。
可是一句“我不需要，我不伤心”不过是孩子气的嘴硬。
你是否也有一个有羁绊的人？或许你已经刀枪不入了吧，看厌了红尘滚滚的拉拉扯扯，见惯了人生海海的物是人非。
是否还有那么一个人，你似乎从未得到，也从未放下，你们见得不多，却在心里跟他（她）说了最多的字句。
你是否明白他（她）在什么时刻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你是否在一些时刻，脑子里闪过他（她）脸，感觉人生最落寞也不过如此。
你是否不经意的发现，自己身上有他（她）的影子，甚至渐渐活成了他（她）……
只是你们从未在一起，甚至没说过一句我爱你。
一切没有如果，重来又如何？
黄药师说，“有人说，一个人有烦恼，是因为记性太好”。
笔者粲然一笑，是啊，记忆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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