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尧咧开嘴笑,慢慢撑起身体坐起来,扬手抚上我的脸颊,说:“是真睡,只不过刚刚碰到你的唇,自然而然就醒了。”
这人,说起谎来,一点儿也不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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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京回来,我主动与舒晴调了一部分工作,与孟城轩有关的。所以自那晚后,我与孟城轩再没有见过面,是有意,也是刻意。
这段时间忙的厉害,甚至都快忘记了黄玲这号人物,偏偏老天像是和我开玩笑。那天晚上,与客户在李公堤那边吃饭,可能喝了太多果汁,我中途离席去了洗手间。
偏偏听到了曾经纠结许久的东西,再也没法儿淡定,也是从那刻起,我的生活,我和钟念尧,我和孟城轩,更加的剪不断,理还乱。
原本没太注意,直到后面听到孟城轩的名字,我才留了心眼,在厕所里没有贸然出来。
“初心,你这是在替那个女人说情?”黄玲的声音越来越大,可以听出语气中的不悦。
“不是替她说情,阿姨,我是心疼我哥。”袁初心接着道:“自从见了她,城轩喝醉过几次,您不是不知道,明明当年是误会,您又何必坚持?”
“误会?”黄玲声音凌厉:“哪里有误会?我充其量只是推波助澜,钟念尧想必早就将事情告诉她,她同样拿钱消失了,这又如何解释?”
而后,便没了声音,我将耳朵贴到厕所门上,试图靠近一点,隐约听到一阵说话声,想必是其他客人进来了。许久之后,我推门而出时,果然不见袁初心和黄玲的身影。
再回包厢时,我的心思全然不在状态,好在都是老客户,并没有纠结我的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刚刚袁初心和黄玲的对话,我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去思考,黄玲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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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态困挠了我几天,就连舒晴都看出端倪,趁着中午吃饭的空儿,她问的直接:“钟离,今天逛街,你心不在焉。”
“没有,可能最近太忙了,有些没缓过神儿。”我赶忙换了话题:“你在苏州有些日子了,况且许峥也在这边,是不是该考虑过来发展。”
舒晴闻言,笑意爬上眉梢:“工作调配也需要时间,再等等。”
“你呢?听许峥说,笑笑回老家了,眼看也要开学了,什么时候接回来。”
其实最近我也在发愁这件事,近来江苏H7N9禽流感异常严重,老人家的意思是让笑笑在武汉上幼儿园,等这阵过去再接回来。我将这些顾虑说给舒晴听,她理解的点点头:“幼儿园而已,有阿姨帮忙带也行。”
吃过饭,舒晴像是打过鸡血一样,扬言要血拼一下午,我并不是爱逛街的人,又不忍扫了她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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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晚饭的时间,我收到了袁初心的短信,并不是没有征兆。
短信上说:我原以为你会找我,如今只好我找你。有时间的话,印象城上次吃饭的地方,不见不散。
不留拒绝的余地。
我到那家店的时候,袁初心已经等在那里了。见我在门口,挥挥手说:“钟离,这边。”
“今天我请你!”袁初心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看的很认真。
其实,吃饭是其次。
袁初心将手机递给我,说:“看看吧!”
我接过她的手机,只是一瞬间,我便被屏幕上的照片惊住。手指颤抖着,一张张往后翻。
“其实不瞒你说,我知道这几年孟城轩一直没有忘记的人,是你。或许有些冒昧,本想着某天,你会察觉到什么,因而主动找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要淡定,还是说孟城轩,真的已经成为你的过去。”
我将手机慢慢推向她,心也好像一点点抽离。
“所以,几次的偶然遇见,包括上次请我带你玩却爽约,甚至于那次在李公堤吃饭时,你与黄玲的对话,都是特意让我听到的!”若说这些曾经只是猜想,今天听到袁初心的这番话时,疑问变成了肯定。
“是!”她回答的毫不隐瞒。
“为什么?”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人家都说无巧不成书,从袁初心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切的一切都说这是巧合,可是上次在厕所外听到那番话,我知道一直以来是我太低估这个新结识的朋友。
“我不想两个相爱的人,相忘于江湖,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你三番两次带着他们闯入我的生活,初心,我当你是朋友。”对于她的“设计”,我受宠若惊,带引号的。
袁初心起身为了倒了一杯果汁,有些抱歉:“钟离,你误会了。知道你,是在超市之后,我在城轩的手机上看到你的照片,我和他说起你。那晚他醉的离谱,拿着手机絮絮叨叨,不肯放下。后来,我从城轩妈妈那里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情……。”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我打断袁初心的话:“我和孟城轩,正如你所说,已经成为过去。”
“可你应该知道,有些事你丈夫刻意隐瞒你,城轩妈妈脱口叫出钟念尧的名字,难道你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