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第一次读《道德经》时,理解为这是一个先后辩证,随着境界提升,才明白只做事有先后,理并无先后,也无错对。对同一件事物,认知的改变,是看得见的成长。但这一路走来,还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成长,还有很多,我们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成长了,这也许就是迷茫,年近四十,理应不惑,却把生活过的充满了或许,也是或心,即惑。
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天空的白云,也最喜欢勾勒那朵朵云朵,以型为基础,用手裁掉边缘,或抹或遮,或用手圈出形状,把朵朵白云,映像出各种动物,或人物。用心去想象,用心在娱乐自己。内会天很蓝,没有雾霾,心也很纯粹,没有虚伪。渐渐长大了,多了欲望,心也就不再纯粹,也多了迷茫,天也不在蔚蓝,多了雾霾,少了游云。欲望带走了纯净,雾霾也带走了游云。同时,虚伪和迷茫,会使人不安的,每一个人生旅途中的行者,在他追寻和结束的那一刻,无不是在追逐心灵的寂静与安定。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灵魂。电影《超体》里,教授曾说,人类大脑开发,也许20%是临界点,一旦突破这个临界点,大脑就会自然扩张,直至100%使用。这也许是修行的最终目的,也许永远都是也许。
本不该,在修行的年龄段(知行的行),修心,思考这些问题,实在是因为经历,三起三落使自己更勇敢豁达,从而开始思索生命的意义,让这段人生更明确,如何走向终点,死亡。
我是一个标准的80后,那些形容80后的词汇,叛逆,另类,迷茫,坚强,青涩,谦让,失落,倔强,我一样也不少。我也跟所有的80后一样,心里住着一个齐天大圣,总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也为这无所不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被压在五行山下。
在自以为是的无所不能前行时,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滑铁卢,到了难以糊口的境地,无奈之下,只能跑到工地当小工。为了多挣钱,下雨天跑到七楼的外架上干活,架板断了,人整个漏了下来。下意识抓住安全绳,才没掉下来,幸免于难。当时,这种肉体折磨,并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心里折磨。儿子早产脑瘫,再加上生意失败,受尽了白眼与嘲讽,快刀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刀钝,这样一点一点咀嚼,啃食。于是刻意孤立自己,用白天的寂寞,换取晚上的堕落。经常借酒消愁,更喜欢酒后胡乱抒发。
人之初,心若皓月银光镜,镜落混沌生。曦神醒,豪情万丈从根生,柔情似水莹。弱冠之始,千种名利,万种柔情,英雄亦葬温柔冢,何处不留情。待到儿立,柔情依旧,汝欲大业兴,可怜不逢生。业难兴,情难明,花红柳绿似梦中,千杯醒,万杯明,心眼看霓虹。月似云遮,婆娑柳影,清风徐徐,麦浪澄澄。儿立已不惑,不惑其是空,再回首,看尽无边红尘路,抬头佛前一清灯。
把丑事拿出来说,不只是因为无愧,磊落,更因为无所畏惧。这也是成就性格的重要因素。经历险难生死之后,人都会有思想的转变,也可能是邪恶的,也可能是升华。我的性格也决定我,继续朴实无华。肉,之所以吃起来香,可以理解为,由生到死的经历,丰功伟绩之所以璀璨,也是万古枯叠加起来的,每一个将军,在他镇定自若的指挥战役时,他心里更为清楚,有多少人生死的决定权,尽在他一言一行中。剥夺物质,或者自由,甚至人格侮辱,也没有剥夺生命更无耻,可没有无耻,哪有成就。所谓成王败寇,再难听一点的老妓从良,都是先无耻,才有德。也许每一个将军,在做出决定的基点,都是为了更小的牺牲,在战败之后,才被上了无耻的称谓。但我确实在抛不开,没有资本家的野心,哪来的资本,这也是我屡次失败的原因,舍不得无耻,也不会有丰厚的收货。也正因为这个抛不开,放不下,才使得自己居然再跟一种叫蝉的昆虫怄气。
生就一副皮囊,鬼魅魍魉无妨,
酒后意乱彷徨,奈何命里无常。
是谁醉打金枝,为何敌消我长,
誓把岁月辉煌,说什一栏情伤。
没有命里苟且,何谈梦想称王。
待到九月菊盛,管他黄巢元璋。
2013年仲夏,再也无法忍受,那只躲在树荫的斑驳里,不停嘲笑我的蝉,我决定远离它,不对,应该是逃离,逃离这蝉鸣,逃离这炎热,逃离这喧嚣,逃离这浮躁。更不想再用白天的寂寞,去换取夜里的堕落。于是,千里迢迢来到内蒙,投奔一位素未谋面,却一直在电话里吹嘘的朋友。
初次感受高原烈日,除了紫外线太强,并没有想象中的炎热,偶尔感觉微风,还稍有寒意,怪不得都说,内蒙只有两种气候,一种是冬季,一种是大约在冬季。好象河北的酷暑,也正值内蒙的秋意盎然,又恰是初见,颇有点“人生若只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味道。
初次都是美好的,他不胖不瘦,身材适中,挺拔,略黑,但透着英气,双眼有神,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七分,左摆。最主要是年龄跟他那沙哑的声音对不上。这是老许给我的第一印象。同时,心里也在盘算,此人应该比我更有故事,经历更丰富多彩。因为他的声音,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忽然想到,不打诳语的说,我们这种人的故事,应该是可以出书,也绝对迷倒众生,因为我们不仅行万里路,更读万卷书,换句时尚的话,大叔本来就是一本书。无奈的是,他们都在忙着吹牛,谈侃业务,也没有时间,只有我闲得很,可以坐下来,敲击键盘。
宽阔的柏油路上,来往车辆寥寥无几,所以,很快就到达了此行的第一站,巴彦淖尔草原,本地人称之为圣湖草原。草原上,也确实有一个很大的明珠,圣湖巴彦淖(淖,蒙语胡泊的意思)。虽是盐湖,湖边却有成群的鸟儿栖息,种类繁多。还有看起来毛色很脏的绵羊,内蒙的羊,都是放养,再加上泥泞,本该雪白的绵羊,就成了泥土色,所以就看起来很脏。但也因为放养,再加上辽阔,也就只能看到慵懒的羊,却看不到悠闲地牧人,也没有本该悠扬牧笛声。
也看到了久别的蓝天白云。朵朵白云,更让自己遐想连篇。草原的安祥,使心灵宁静,蔚蓝深邃的天空,换起来憧憬,一望无际的辽阔,让心广阔,让思绪畅行,真的很美。我不想再次罗列词汇,以形容其美,没那必要了,美就是美,再华丽的的词藻,也赶不上一只莹莹的飞虫,赶不上跳跃的青蛙,更赶不上翱翔的鸿雁。蓝天流云是那么美,美的跟画里一样,让人误以为是行走在画里。
以前听人说,常生活在雾霾里的人,来到草原之后,容易醉氧,我今天验证了,纯属造谣,但我禁不住更正一下,雾霾里呆久了,容易沉醉于蓝天白云。深邃的蓝,会让人放下蝇营狗苟,刀切斧砍一样的流云,能暂时切断你的迷茫,再眺望远方,瞬间也许就会体会到成吉思汗的雄心宽广,联想到他征服世界的欲望。渐渐地,我忘记了不甘,拾起了信念,忘记了轻生,燃起了激情。
想起失落时,很佩服曾帅,屡败屡战,终成正果。也很同情失败的灰太狼,这个世界,本就是狼要吃了羊,它却架不住喜洋洋的一屁俩谎。这个世界,没有人同情弱者,怜悯只是在信奉信仰的人群里,才会偶尔出现,没有实力,同情都不属于你,它只属于强者。什么是强者,就是狼吃了羊,让剧情终结,让编剧滚蛋,然后自己孤独的生活在剧情里,这,才是强者。孤独,并不是孤立,也不是自大不前的孤芳自赏。庄子说,独来独往,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等你历遍人生,人唯有孤独,方能出众,方为强者。
迷茫终归是迷茫,新的环境,新的开始,之后的一段日子却很悠闲,也就有时间,去求解心中的迷茫,所以,书看的也就比较杂。以前读书,纯属解闷,买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也是看周邦彦躲在床下吃醋,听师师李师师与徽宗云雨,才买的。现在读书,虽不敢像金圣叹一样批注,却多了思考,总想以古鉴今,以圣人言,例行克己。当然,我也没有金圣叹临死,还用好疼二字,戏耍刽子手的胸怀和高度。人不能随波逐流,活在别人的阴影里,金圣叹的思想,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们这一代,是盲从的一代,人云亦云,刻意模仿别人,哗众取宠。学习知行合一,不是因为大家都在学,也不是因为心学的魅力,只是盲从了,东乡平八郎玉佩所刻的一句,一生伏首拜阳明。
正欲潜心研究之际,老许来找我,在他的极力忽悠之下,去寻找新的商机。于是,我俩驾车,奔向沙漠。他进沙漠经验丰富,所以,采购了很多食物和水,后座上还有被褥,唯一不能让我理解的,就是后备箱里的两把铁锹,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进沙漠以后,温差比较大,晚上太冷,万一,咱俩找不到住的地方,就一人挖一个坑,你一个我一个,最起码冻不死。我信了,就期待着挖坑埋了他。
我俩开着他的破车,放下车窗,行走在荒无人烟的荒漠里,有沙,有草,有很美的胡杨,也有羊群,就是没有人。其实那应该不是胡杨,我眼里的世界难有色彩,我有严重的色弱,但那一片片黄色的树林,很让人心神安宁,再驶进沙漠的辽阔与寂静,心也就沉寂了,宽广了,内种一望无际的视野冲击,让心不由自主的安详。
把音量放满,歌声能飞出很远很远,很悠长,歌词更美,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把我画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为冷清的房子画上一扇大窗,
在画上一张床。。。。。。
花一群鸟儿围着我,
在画上绿岭和青坡,
画上宁静与祥和,
雨点在草原上飘落。。。。。。
画上母亲安详的姿势,
还有四季都不愁的粮食。。。。。
再配上朋友沙哑的嗓音,和西部的荒凉,真的很美,也许在那一刻,我心动了,模糊的从雾霾变成了迷雾,随然还是看不清,但没有了尘埃,摒弃了尘埃,只有干净的迷雾,略有所悟。他一边开车,一遍投入的扯着嗓子唱,一边神侃说,赵雷肯定会火,歌词很有意境,种种赞美。我也只是随和歌声轻哼 ,因为我不看电视,也不怎么上网,根本不知道这个跟我同名不同姓的人是哪个山上的神仙。也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随着歌声,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跟歌词所描写的一样美好。
忽然,老许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准备下车。我从梦里回到荒漠,于是一脸茫然的问,这荒无人烟的,干啥下车,他珊珊的对我说,光顾唱歌了,没看见报警,车没油了,准备推车吧。要不是怕别人说我民族歧视,真想骂他一顿,既然有顾忌,也就只能哀怨的问他,咱还能跑多远?他说,提示一会了,大概还能跑五六十公里吧。于是我俩匆忙掏出手机,开始导航最近的加油站,沙漠里的导航,是很难伺候的,跑得快了,信号被甩在屁股后边,跟不上,跑得慢了,你也追不上它,手机里显示只有2G,它还是反应比你慢,等到路口了,导航还在提示直行,直行就直行吧。
东游西逛的十几分钟,终于碰到了一个当地老乡,赶紧跑上前去打听,老哥哥,最近的加油站在哪里,老汉大手一挥,指着老远说,前面有个大坡,过了内个大坡,桥下就有个加油站。我有点茫然,那他娘的有坡啊,但还是忙不时的递上根烟,问,老哥哥,这大概有多远啊。老汉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远,四十来里路。嗯,确实不远,不到二十公里,一脚油门的事。多说无益,关键车里没油了,于是感恩戴德的跟老乡说谢谢,再见,悲壮的冲向终点,幸运的是,我们看到了大坡,在爬到坡顶点后,车开始一窜一窜的,没油了,推吧。哈哈哈哈,还是喜悦在心头,因为是下坡。加了油,我俩就奔向榆林了,路过奥迪4S店时,他非要去撒泡尿,保安友情提示,此处不能停车,他说,别看我车烂,我是来买车的。后来,我只见他开过一辆二手的奥迪S6,他最终没坚持住诱惑,买了辆陆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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