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子相识于几年前,她那时在杂志社工作,作为编辑来约稿,每次的编辑思路都特别清楚。叶子是北京大妞儿,说话直接,且大嗓门。在上海居住七八年,依然一口京片子。稍微留心一下会注意到,几乎每次开口,她都是以“是”或者“对”这样的措辞状态开始的,这是一个西式也很积极的谈话方式,很有意思。虽然都住在上海,但是平时反倒碰面不多,在她离开杂志社成为自由人的第四个月,我们一起去香港看 Prada 的 Pradasphere 展览展览时做了这个有趣的小访谈。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echo: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叶子:相信。
echo:发生过吗?
叶子:发生过,我男朋友就是一见钟情。
echo:所以坚持到现在。
叶子:对,七年了。很好笑,见到他本人是通过朋友介绍,但其实,我有印象我见过他,后来发现是在我前男友照片里,他曾出现过。
echo:那他外形一定很突出,不然的话你不会在合影中见到他就记住他。
叶子:对的,当时我看照片就觉得这个男的挺可爱的,但那会儿我有男友,所以也没多想,后来搬到上海的第一个周末,就通过我一个朋友介绍认识了他本人,就这样子。
echo:还真缘分天注定。我记得你们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国家居住,要维护远距离恋爱不容易啊。
叶子:是,所以他做出了很多努力。我觉得他付出的努力比我要多。我一直很放心他,就很踏实。你碰到对的那个人,会觉得似曾相识,然后你会觉得很踏实,很放心,有安全感。
echo:那,之前的感情呢?
叶子:之前的很失败,因为没碰对人。
echo:所以过去了就算了。
叶子:对,所以就都翻篇了,就觉得无所谓了。我一直觉得,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不像工作,你努力了就看到成效。感情不是这样子,感情就是你碰到了就碰到了。没碰到的时候,是因为对于你和你另一半而言,timing(时机)都没到。
2 名字的由来
echo:你平时和父母联系多吗,你父母对你现在的状态满意吗?
叶子:特别满意。
echo:你父母还是很开明的。
叶子:所以啊,要不怎么叫叶子呢?
echo:啊,这是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啊?这是你的真名啊?
叶子:是,真是我的名字。
echo:你小时候的户口本上就写这个名字?
叶子:对。
echo:我妈为什么不给我起个这么容易写的名字啊!你还有个名字是 Leaf Greener,我一直很好奇,这个名字是你自己起的吗?
叶子:是。很简单,Leaf 是叶子的翻译;Greener 则是因为我的小名的翻译。
echo:小名叫绿绿?
叶子:叫青青,青不就是绿色的意思吗。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特别喜欢 Pink Floyd 乐队的一首歌《High Hope》,歌词中有句 greener,所以我就决定叫 Leaf Greener。
echo:有意思的故事。
叶子:我是一个很有逻辑的人,我肯定要有一个原因的。虽然我随性,但是,感性要建立在理性基础上,感性跟理性要平衡,人生才会不失调。过于的理性,或者过于的感性就变成悲剧了。就像我在来的飞机上看了一个电影,过于理性导致的爱情悲剧,你应该看一看那个电影。
echo:我对感情片没感觉啊,来的路上我看的是僵尸片。血浆乱飞好爽。
叶子:那个电影也是有血浆的。挺Drama 的。人就是这样子。很多人都觉得你是个无厘头,只因为你叫 Leaf Greener。
echo:其实是有故事,只不过“我的故事你不理解而已,因为这是我的人生嘛”。
叶子:对。
3 现在的自我定位
echo:五年前,你在干嘛?
叶子:5年前在ELLE。
echo:做了这么多年杂志的时装编辑之后,现在,离开杂志了,你会怎么定义自己,独立造型师?
叶子:不是。因为我其实不是仅仅做造型师的工作,我做很多造型之外的事情,譬如创意顾问不是仅仅以造型师的身份出现,而是一个全方位的创意工作者:要像一个电影导演那样管理控制全场。我有时候还会做时尚视频的创作工作,这时候会涉及很多,除了做造型师还要做导演,编剧甚至如何剪辑也要有清晰的想法。有时候拍照时还需要当模特出镜。从台前到幕后都需要介入。
echo:就是说如果一定要界定,那应该一个是创意人,自由创意人。
叶子:对,自由创意人,而且是跟时尚有关的自由创意人,因为做的事情还是跟时装产业相关的。
echo:你现在还有拍一些视频?
叶子:我一直喜欢拍视频。拍视频,我要从创意开始做,拍什么怎么拍,脚本是怎么样的。就跟你拍个时装大片一个道理,只不过这个是动态的,需要更多的蒙太奇的摄入。视频,我是一直很感兴趣的,独立出来以后我也会继续做的事情。
echo:你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了吗?
叶子:没有,我是个体户,暂时有两个助手帮我。
echo:这么大的工作量,撑的住吗?
叶子:还好,我觉得没有以前忙,以前我觉得天天都是忙的,真的是忙到披头散发的。现在没有,现在就是case by case,可能有时候也会有很多case同时在做,但是这都是我可以掌控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体能或者是脑力够不够,不够,那我就叫停了,就是说,是我可以控制的。
现在有更多的自由空间,对做创意的人,自由最重要的。精神上、心智上的自由。可以放开了想,可以放开了做,没有什么顾忌。所以说我觉得,自由是最重要的。
4 单飞的决定酝酿了一年多
echo:你对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满意吗?
叶子: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还行,不拧巴。有时候觉得以前在公司时,我在拧巴,就是说,我想做的事情做不了。
echo:你必须要顾及所在公司的立场。
叶子:对。ELLE在我工作的这6年零4个月里面其实已经变了很多次,变了太多次了,每年都在变。我觉得我有一段时间是非常不拧巴的,想做的事情是可以做的。这里其实没有谁的对谁的错,就是一个选择问题。
echo:你刚才说的很清楚是6年零4个月,这是一个很清晰的时间啊,做出离开的决定也是花了一段时间的酝酿的啊
叶子:对,那肯定的。酝酿了一年多。
echo:这么长时间。
叶子:嗯。
echo:当时没有办法让你马上做出决定的是什么,是时间久了有感情吗?
叶子:对,就毕竟还是跟公司、跟同事有感情,就是希望能给公司,能给我工作的环境有一个时间,或许没准它转变了,就不拧巴了。所以我刚刚说没有错跟对,只是大家的选择方向不同。
echo:有时让我们做出一个对生活改变比较大的决定时,是因为对未来有某些期望,我也蛮好奇的,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当时想过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吗?
叶子:没太想,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随性了,没有太想怎么做,当然肯定会有一点怕,有一点担心。
echo:这真要命,你什么星座?
叶子:射手座。有点怕,有点担心,毕竟你原来有公司。
5 有时我觉得自己入错行了
echo:公司平台和自己单飞毕竟不一样。
叶子:对。你自己出来了,别人还会那样关注你吗,还会跟你是朋友吗,像我们这个行业很多人就这么现实。
echo:你会有这样的担忧。
叶子:当然有,有时候去时装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入错行了。
echo:为什么?
叶子:有时候在纽约时装周,因为很多这个行业的人都很假,我是很敏感的人。
echo:所以,你能感觉到他是善意,还是敷衍,或是其他。
叶子:对,我对这个就非常的敏感。
echo:有一些场合上,对方心里面说的跟嘴巴上说的不一样。看到这样的人,有时候就会忍不住笑出来,好想走过去对她说,好啦好啦,你就把你心里话说出来吧。
叶子:我特别讨厌装的人,还有作的人。专业敬业那不叫作,但是如果在搞其他的,那就是作。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有时候觉得自己进错行了,但后来又一想想,只是我们这行业人,把人性中的这一面放大了。anyway,反正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就好了。
echo:你离开的头三个月里面,有没感觉到很强烈的,嗯,一下就变脸那样的。
叶子:有,当然有。所以说这会儿就可以见真情,就可以见到,谁是真正尊重你、信任你的人,真朋友假朋友这会儿全都看出来了,当然我还比较幸运,我身边不是所有人都变成那样子。
echo:说到朋友,你觉得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你信任朋友能到什么地步?
叶子:朋友就是,
echo:有一些共同的想法?
叶子:为你两肋插刀。
echo:那你做得到吗?
叶子:同甘共苦,我当然做得到了,我人特仗义。
echo:但这也太累了吧。
叶子:我知道,其实这是北京人跟上海人的不同,上海人永远不可能理解北京的那种,北京人的那种价值观就是两肋插刀,同甘共苦的。
echo:我的价值观就是不落井下石,你需要我帮忙,只要我能做我就做,我做不到,就跟你说明。
叶子:对,朋友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能好久不见面,但你需要的时候,立马到。你说成天粘在一起的那种,好朋友?未必。我不需要你天天在一起,但真的是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力挺。
echo:所以你其实对人性,对友情、爱情还是有信任的。
叶子:对,当然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跟我的男朋友在一起7年。
echo:不容易。
叶子:对。
echo:那你会为他做饭会怎么样的?
叶子:不会,他倒是会为我做饭。
echo:要命了,请问您到底为这段感情付出了什么。
叶子:我付出了我的青春。
echo:人家也有青春的。
叶子:我在精神上一直是很支持、很帮助他的。
echo:明白了,其实你们之间的沟通是非常多,无话不谈的。
叶子: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是他的好朋友。
echo:你这一次做出这么大的决定,他有支持你吗?
叶子:当然有,他早就支持我,他觉得我早就应该走了。我觉得我跟他我们俩的交往,我每天早上做个饭没有,我给到他的东西是一些心灵上的共同。
echo:他也很喜欢时装吗?
叶子:不喜欢,他绝对不会花钱去买一个所谓的男装。
echo:你觉得你自己呢,你会被品牌迷住吗?
叶子:我其实更看中品牌背后的东西。在选择品牌的时候,选择设计师的时候,我肯定看中他这个人的价值观,审美观,因为这些也会反应到他的设计作品里,就是他的衣服里。为什么喜欢这个牌子?是有理由的。
echo:价值观的认同。
叶子:最终其实就是价值观的较量,设计师是在输出一个价值观。
6 每天要穿什么,是这样决定的
echo:刚才我们赶飞机,我发现你打包还是很快的啊,平时你家里是怎样的啊,很整齐?
叶子:家里,还行。我这个人两极,就是要不然特乱,要不然特整齐。
echo:那你知道你的衣服都在哪儿吗,就比如说今天早上爬起来想想今天穿什么会用多久时间?
叶子:不用想。今天突然脑子里出现了那件裙子,然后就去穿了。
echo:所以是挺随性的,但也知道自己的衣服都在哪儿。
叶子:对。
7 疯狂的2015春夏时装周
echo:你去时装周时,每次街拍都那么抢眼,也没有什么重复着装。
叶子:当然不重复,重复了特别对不起摄影师,我觉得。摄影师特别喜欢拍你不同的造型。
echo:你去两个时装周,那就是两个礼拜,你要带足两个礼拜的衣服?
叶子:我那次特别疯狂,我都要回来换行李的。
(随后,我花了五分钟,不断打断她,不断确认,才搞明白叶子在2014年9月的2015春夏时装周行程安排是怎样的。这是叶子第一次一口气跑遍四大时装周,她家在上海,所以行程是:上海到纽约,纽约回上海,上海到伦敦,伦敦到米兰,米兰回上海,上海到巴黎,巴黎回上海。)
echo:你也太折腾了啊。
叶子:敬业。
echo:你从纽约飞回来上海,就为在上海家里住一个晚上吗?
叶子:没住一晚上。没住。就待了8个小时,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echo:你平时也这么做吗。这些年来一直是这样吗?
叶子:我在 ELLE的时候是不可能连去两个时装周的,公司的规定是一个编辑只能去一个时装周。
echo:哗,你这种疯狂飞法,至少能用积分换一堆免费机票。
叶子:不知道,一直没用过。
8 要对得起摄影师
echo:时装周其间,你一天要看几场秀?
叶子:之前做编辑的时候那数不清。
echo:现在呢?
叶子:现在可以选择。我这次就挑我想去的秀看。
echo:我想知道,你会预留出多少时间,因为你是那些街拍摄影师都会盯着你,你肯定不可能像我这样卡着点去,你得预留一点时间拍照。
叶子:我有的时候也是卡着点到,快开始了,或者迟到有的时候,所以就很赶,有时候摄影师就拍不到我,那也没办法,如果他们想拍我,他们可以等秀完了之后拍。
echo:你有自己比较偏好的摄影师吗?
叶子:那肯定是Tommy Ton。
echo:对啊,他很喜欢拍你。
叶子:我也很喜欢被他拍。譬如像十月份去巴黎时装周的时,我和Anna Dello Russo 一起拍的那张片子。
echo:你们两个人都拎着香奈儿的那张?。
叶子:菜篮子工程。那张照片就是在 Tommy 一手策划下产生的。
echo:那个意大利Anna街拍时,好像很少跟别人合影。
叶子:对,但我跟她合过好几次。但,之前由于我的身份的原因,我是杂志编辑,所以不可能把我的脸都放上去,其实大家不知道。Tommy 的摄影风格喜欢拍细节,所以他知道我穿什么样,也知道 Anna 穿什么样。那天是香奈儿的秀结束后,我的车已经来了,要接我去另一个地方了,但是 Tommy 就把我拦住了,说你不能走,他说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跟 Anna 一起帮我拍张照。然后安娜也出来了,Tommy说,你不能走,你跟 Leaf 赶快给我拍张照才能走。然后我们就被他拉到一起。
echo:也就是说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场景,街拍是他的创作,要对得起摄影师,现在明白你刚才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了。
叶子:是,而且他们很辛苦的,风雨无阻你想想在外面站要站多久,大冷天,纽约那么冷,下个大雪,暴风雪都在外面拍。
echo:把自己的工作推向极致。
叶子:他们是很敬业的,像Tommy每天要拍很多秀,每天可能拍出来的片子几万张,他晚上回到酒店就要编辑所有的片子,每天都要给10张到style.com。他没时间睡觉,他第二天很早就要起,因为有秀,所以他们非常辛苦。他现在正在转型,他从这个时装周开始就要转变了,可能不会再这样长期做街拍。年纪也大了,而且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就疯掉了已经。做的人太多了,太多了,你很难再创造出点什么。对于创作来讲,太多干扰。同时,我觉得他已经做了一个高度了,他想再超越的话,超越他自己,他可能就不能在这个平台上超越了。
echo:他一直躲在镜头后面。
叶子:Tommy特别厉害,你看他的图片会被感染。他可以在几百个去看秀的人中,只用几秒钟能找到一个袖扣的细节。看到你穿的衣服,他马上知道是哪个设计师,哪季的。这就是为什么他这么好。
9 活到老,学到老
echo:那你呢,大家都觉得你造型好,你每次街拍自己的形象也很出众,你觉得呢,原因在哪里?
叶子:我不知道什么原因。
echo:你看不看时装史?
叶子:当然了,学时装设计的,时装设计毕业的!我高中美院附中上的,艺术也懂的。我从小就喜欢学历史,我一直相信忘记过去就意味背叛。
echo:做一个好的造型师,是需要一个很好的艺术修养和时装历史知识支撑的。
叶子:对。美学修养,那不就是靠一点一滴,从小开始的积累吗?
echo:那你呢?
叶子:一样,我就是这样。一步步下来之后,不可能说我现在就停了。现在还在不停的补充。比如说看展览,看书,画册。我一般特别喜欢看画册,绘画的,包括室内设计的。我觉得人肯定是这样学到老活到老,这个不能断,而且还有看好的电影。看它的衣着、看它的灯光,全看,我小的时候想当电影导演。
10 谁才是作?
echo:我第一次跟你说要做一个这样的访问的时候,你有过担心吗?
叶子:不担心。你做事情很靠铺的,我担心什么。
echo:那别人也会提出类似的要求啊?
叶子:那肯定不同意。
echo:可是,我觉得你还是愿意被去了解的。
叶子:但我希望是一个能跟你沟通的人,没有恶意的人。
echo: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误解上。
叶子:对。很多人不理解,我刚刚有说过一句话,你这个“作”跟敬业两回事。好多人不专业,他们自己不专业,还要说是你有问题。你坚持按照专业方式的方式做事,他们会觉得你很傻,难搞。但其实按照行规来讲,你提出来的一个正常的要求。
11 下面有贪吃的echo最不想听的话
echo:哎,你吃的还真不少,有肚子吗?
叶子:没肚子。
echo:这怎么可能呢?
叶子:真的没有,我新陈代谢快。
echo:你过30岁了吗?
叶子:过了。
echo:那可能就天生的,我过了30岁以后代谢就慢下来了。以前这么大的饭量时,我就没这么容易胖。
叶子:我新陈代谢特别快,我头发长的特别快,指甲也长的特别快。
echo:好吧,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欢运动?
叶子:我喜欢游泳,游泳这个东西不是你随时都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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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Leaf Greener的简介
独立时尚创意人 Fashion Creator
生于北京,在北京的莱佛士国际设计学院修读时装设计,曾在中国版的《悦己SELF》和《Elle》杂志担任资深时装编辑,目前定居上海。她是时装造型师、专栏作家、时装微电影和视频导演和编剧,视觉创意和艺术指导,并为一些国内外知名品牌担任视觉创意和形象顾问。
2013年,她被国际权威时尚媒体 Businessof Fashion 评为全球时尚500强中的其中一人,2014年,她获得由Lycra莱卡颁发的“型动范”(Mover of Style)之国际风格大奖。
目前,除了活跃于个人创立的时尚文化网站外www.LeafGreener.com,更扩展到配饰设计和艺术跨界等领域。作为中国主要时尚权威人士之一,叶子是国际时装周期间街拍摄影师的主要抓拍对象,如Scott Schuman、Garance Dore 和 Tommy Ton。她还被众多国际出版物和知名网站进行过专题报道。
在这里能找到她:
她的新浪微博@叶子LeafGreener
微信公共账号:LeafGreener_offic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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