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人有限的阅读视野里,有梅•萨藤笔下的段落和科莱特的整篇文章,关于蓝花。前者写“为什么偏偏是蓝色?蓝色的花儿……似乎最为瑰丽”,后者叹“万物的创造者把蓝色的花朵赐予我们人间的时候显得有些吝啬”。地球上少有蓝得纯粹的花,大部分,兑了或多或少的紫,常见的二月蓝如此,通泉草如此(更不用说那花瓣下唇中间的裂片上,还长得有仿佛借自兽类的金黄斑点),鸢尾花如此,蓝花楹也如此……除掉生长环境使然和反射光波以自我保护不力的原因,花色接近叶色的蓝花,不易吸引授粉者的注意力,在讲究繁衍与进化的自然界里,成了小众。
边缘且沉静,蓝花因此诱人。
好友赠的《敦煌小花》,一册以敦煌壁画中单独的花卉图案进行装帧的笔记簿。在那些北魏至元各个时期风格相异的图案当中,“蓝色小花”不时可见,看来,古今审美有“略同”处。
曾在金沙江边河谷遇到一株假杜鹃,想到年复一年,她们跟周围灰黄的山峦和黑亮的河滩寂然厮守,我相信她们是把自己举目可见的手绢大小的那方晴空的颜色给“随身携带”,长成了这么一副模样,径自绽放葱郁的生机与明媚的希望。看着顶了深蓝花药的雄蕊微微颤动在风中,忍不住猜:这是在招呼“对折的情书”——蝴蝶前来投递么?
叶芝被“IP开发”成歌的诗作里,有首《走过黄柳园》,听着听着,依稀望见这园子里还有蓝花盛放。蓝或蓝紫,如海似天,予人平和、宁帖、辽阔的视觉心理感受,散布如星的蓝花,实在有助于成就“她劝我从容相爱,如叶生树梢”“她劝我从容生活,如草长堤堰”的情境。
世博园药草园里的蓝花鼠尾草,在我眼里紫得过分,但她们可是“鼠尾草”啊,是和欧芹、迷迭香、百里香一同在民谣《斯卡布罗集市》中被反复吟唱的香料植物。被她们的芬芳所萦绕的事物,美好却不可能,如同整首歌的词曲,优美到极致,也感伤到极致。
迄今见过的最接近自己想象的蓝花,是滇东北田埂上一蓬倒提壶。难忘当日与之邂逅的情形:匆匆赶路的我,视线被她们骤然绊住,半天,都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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