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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蔽之-谷崎润一郎:“茅厕可以说是日本建筑中最风雅的地方”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0-11-23 12:3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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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资讯《一言以蔽之-谷崎润一郎:“茅厕可以说是日本建筑中最风雅的地方”》主要内容是美,不存在于物体之中,而存在于物与物产生的阴翳的波纹和明暗之中。夜明珠置于暗处方能放出光彩,宝石曝露于阳光之下则失去魅力,离开阴翳的作用,也就没有美。 ——谷崎润一郎日本文坛能够比肩川端康成被称作“美学大师”的,非谷崎润一郎莫属。-一言以蔽之,现在请大家看具体新闻资讯。



美,不存在于物体之中,而存在于物与物产生的阴翳的波纹和明暗之中。夜明珠置于暗处方能放出光彩,宝石曝露于阳光之下则失去魅力,离开阴翳的作用,也就没有美。 ——谷崎润一郎


日本文坛能够比肩川端康成被称作“美学大师”的,非谷崎润一郎莫属。有一种说法是:对日本文化的入门认识,文学需从谷崎润一郎的《阴翳礼赞》开始,电影需从《楢山节考》开始,摄影需从荒木经惟开始……无印良品的艺术总监原研哉,曾多次公开提及谷崎的《阴翳礼赞》对他设计理念的影响。


《荫翳礼赞》是谷崎润一郎所著的一本散文集,收录了他的六篇随笔。其中开篇的《荫翳礼赞》备受日本设计界的推崇,被誉为是“学设计的人应该读一读的圣经。”


谷崎润一郎从家装入手,对比西方美学下过于追求明亮的审美观念,引出对东西方美学文化的思考,通过荫翳下的暗影浮动探寻东方的古典温雅与幽玄神秘之美。


谷崎所阐述的美不在于事物本身,而在于光与影在事物上所产生的不同层次的暗面。假如“明”是将一切一览无遗的袒露,那么“暗”则是深邃神秘的引人遐思。在谷崎唯美细腻的文字下,我们看到暗影在东方的建筑家具、漆器玉石、纸张纹理、饮食日常、文学表述中展现出惊人的古典魅力。


清水寺


建筑中的荫翳之美

西方教堂多为哥特式的建筑,尖耸的屋顶直冲云天,整体都充满向上的力,消瘦而锐利,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下又略带攻击性的美感。大面积的彩色长窗将光以绚丽的姿态引进教堂内,通过高光营造一种圣洁的肃穆感。


而日本的寺庙正好相反。它透露出一种古拙而厚重的力,敦实地静立于地面。无论是知名的东大寺、浅草寺还是清水寺,寺庙的顶上都覆压着一架巨大的翚甍,四面的屋檐向外长长地延伸,覆盖了门廊,整个建筑主体都被收纳于阔大幽深的宇荫之中。


日式古建筑基本都有着标志性的高大屋顶并且出檐深远。无论是名刹古寺还是草野茅屋,宽阔的屋脊笼下一层浓密的黑暗,那黑暗穿透久远的时光散发出一种神秘而令人敬畏的静美。


和式庭院居室


和式的庭院居室崇尚素简,线条简洁色彩自然,不尚装饰,利用檐廊、壁龛空间,创造出幽柔润泽的光影。纸隔扇将室内外的光线分割开来,庭院里明亮的光透进室内就被过滤的温柔黯哑。和式的居室之美,就在于巧妙利用这间接的微光,寂静的光线被吃进素色的砂壁,房间在微明的昏暗里光影沉沉,陈设简约的居室在不同色调的阴翳里层次生动起来。


最精妙绝伦的,要属谷崎对于茅厕不吝笔墨的描写。旁人避之不及的污秽之处,却在谷崎的笔下诗意盎然。建在绿叶溢芳、青苔幽香、草木深处的茅厕,苔痕上阶绿,微雨透尘埃。于暝暗的光线里蹲伏,看月华满地,竟成了最适合谛听蛩吟鸟鸣、冥想沉思的惬意之处。就地取材的木质结构,朴拙地隐匿于自然之中,纸隔扇反射熹微亮光,如此清寂玄雅,难怪夏目漱石会将每天晨起后的如厕视为人生一件乐事!


东方人善于体会建筑中的荫翳之美,就如同我们的水墨画,浓淡深浅总相宜,全然的墨色运用,难道不正是对荫翳艺术驾轻就熟的深刻理解吗?明亮是建筑的框架勾勒,那么暗色阴影就是在框架中注入深邃与力量,东方独特的古典韵味正是在光影的浮动变幻中流淌而出。


《一日一果》漆盘上的和果


器物中的荫翳之美

先从常用的纸说起。西方的纸工于实用,白的炫目,纸的肌理平滑光亮,触感是平板而生脆的,透露出一种缺乏温度、工业的冷静。再看中国的宣纸与日本和纸的肌理,细密绵柔,“犹如初雪的表层,酥绵地将光线含吮其中”,它的白是有层次且温润的白,纯净而古韵,触感柔韧,搓折无声,好似在触摸树叶,感觉静适而娴雅,一种人文的温情在触及之下氤氲而出。


相对于西方擦拭到锃亮明晃的餐具,东方人偏爱“润泽”胜过于“亮泽”。日本最早的漆器可追溯至绳纹时代,后期深受中国古代漆器工艺的影响。漆器之美,只有在朦胧的微明中才能真正得以体现。朱色或玄色的漆器盛器多以泥金装饰勾勒,放置于明亮中,容易显得流于俗气花哨。一旦它们放置到幽光昏暗处,金色的鲜明衬托着漆器的暗哑,既古朴凝重又不喧宾夺主,漆器幽幽的润泽便在荫翳里深沉含蓄地透露出来。


前番看了日本茶道大师木村宗慎的代表作《一日一果》,精致的和式点心摆放在透着年代感的器皿之中,食物和器皿的搭配相得益彰,显示出一种静谧的禅意。其间多有漆器盛器,漆盘莹润内敛的光泽映衬着和果,催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韵致。试想灯影摇曳下,漆器被包裹在朦胧暗色中浑然一体,食物的热气袅袅蒸腾,将食物隐于幽深的碗底。相比于盛放在白瓷盘中的一览无遗,这种神秘诱人的暗沉赋予了食物丰富的层次感与内涵。


美玉


东方的传统审美观念对过于明亮的东西不是特别热衷。同样把玩石头,西方人将金刚石切割成闪亮的钻石,我们的祖先更偏爱于温润的玉石。稍微浑浊的玉色,枯暗润厚,仿佛穿透千年来自远古的微芒。我们常以玉喻君子:“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与玉彼德焉”,玉石仿若将中国悠久文明的鸿爪鳞屑都凝结于其中,使人对玉的凝浊莫名地心生敬畏。玉让人着迷之处在于它内敛的光泽,这动人的润泽即是手垢渐渍产生的光亮。


中国有“手泽”一词,日本有“积渍”一说,通过积年累月地去摩挲把玩,脂腻沁入,自然包浆出潮润的光泽。木器经过手泽蕴含宁静的力量,紫砂经过手泽透出年代的质感……西方人对污垢避之而不及,恨不能清除于无形。而东方人把这种幽润的光泽作为一种审美甚至发展成一种文化,风雅和积垢看似不可调和却完美交融,这就是东方文化的含蓄和圆融。


《月下溪流图》中的幽玄之美


文学中的荫翳之美

荫翳不只存在于实质,还可以从文学中去窥探出它的存在。日本文学在传承古典文学上从未中断,平安时期的“物哀”,镰仓、室町时期的“幽玄”,江户时期的“侘寂”,在日本近代文学中都有体现。


以日本诗圣松尾芭蕉的代表俳句《古池》为例:“闲寂古池旁,青蛙跃入水中央,扑通一声响”;短短17字的白描里却传递出深邃的画面。青蛙跳入古池的霎那,凝固的寂静被打破,在扑通的入水声后,短暂的动回归更恒久的静。读者心中仿佛还没来得及回味那扑通一声响和尚未消散的涟漪,寂寞的余韵已然在心头铺散开来,虽一字都未抒解情绪,文字的留白却给人以无限回味,这便是王国维先生所言的“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西方人表达爱,便是直白而热烈的:我爱你。这和东方人的含蓄委婉相去甚远,夏目漱石却把英文的“我爱你”翻译成:今夜月色很好。这和松尾芭蕉的俳句有异曲同工之妙,状物言情,回甘悠长,未谈情却深情,即使是说爱,也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淡淡感伤。


日本美学的物哀、幽玄、侘寂从本质上而言和荫翳之美是共通的。看日本作家的作品,会深感于他们的文字下极致细腻的唯美共性。物哀是心之所动为之所感,注重感受力和对美的觉知。《源氏物语》作为日本文学的源头,就是将物哀表现到极致。人物对景致情绪不厌其烦地感怀填补了情节的薄弱。从万物的无常中观照自己,缠绵悱恻的基调中弥散出均匀而浅淡的哀愁。


“春风又绿须磨浦,寓居却荒寞寂寂。去年种的小樱花树也隐隐约约开花了。每当春光明媚之日,诸种京华旧事,引得源氏公子黯然神伤。”樱花脆弱的美和明媚春光,与当下的心境相互映照,这种感受力便是物哀。


幽玄最接近于“荫翳之美”,讲求意境和余情余韵。日本著名学者大西克礼凝练地解释了何为幽玄:隐而不露、优美柔和、微暗寂静、深远空明、不可言喻、超自然性。最有代表特色的莫过于日本的能乐,演员在昏暗的舞台上,戴面具着长衫,仅有脖颈和手部极少的皮肤露出,能剧的魅力就在这欲语还休的视觉魅力中。纵观谷崎润一郎在《荫翳礼赞》中的行文走笔、意境格调便是深得幽玄精髓,这种幽暗、朦胧、暧昧的文字感觉,是日本文化积淀下来的审美习性,这也是日本作家的文字有着高度辨识度的缘由。


侘寂之美


侘寂比物哀和幽玄更加虚无难以言表。这是一种臣服于自然朴素而禅意的美学思想。不要妄图从日本文学里去查阅侘寂的具体释意,他们更多是描写一种氛围,一种模棱两可、点到即止、似是而非的意境。而这种文字态度本身就是一种侘寂。就像我们都理解的“茶禅一味”,是一种感受力,语言是对这感受力的一种失色。


侘是在简洁安静中融入质朴的美,寂是时间的光泽。夏目漱石在《草枕》里描写羊羹:“它质地滑润、细腻,在光照下呈半透明状,怎么看都像是一件艺术品。尤其是那种略带青色的熬制效果,仿佛就是美玉与蜡石的混合物,看着就叫人心旷神怡。不仅如此,盛放在青瓷碟上的淡青色羊羹,简直就像是刚从青瓷中诞生出来的一样,光润柔滑,叫人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摸一摸。”将最普通不过的羊羹写出一种朴素而安静的力量,这就是侘寂在文学作品中的融会贯通。


一言以蔽之,荫翳之美就是在物哀、幽玄、侘寂的日式美学基础上的积淀和提炼,是沉静、内敛、黯然、古拙甚至略带缺憾的美,这种审美意识在日本文化中积蓄着历久弥新的力量,润物细无声地潜入这个民族的习性中去。文学是文化的镜像,阅读日本文学,便会对日本文化背后的美学基调有所认知。


结语

作为东方人,对谷崎润一郎情有独钟的荫翳审美其实非常理解。日本文化是中华文化的另一个附着和延伸,有一种同根溯源的天然认同感。


想到王尔德说过的一句名言:“每件赏心悦目的东西背后,总有一段悲哀的隐情,连最不起眼的小花要开放,世界也得经历阵痛。”日本作为一个弹丸岛国,一方面台风、地震、火山喷发等自然灾害频发,使他们滋生了旦夕祸福、生死无常的危机感;另一方面四面环海的地理环境,湿润的海风造就了丰富的自然特性,天地之大美又展露无遗,培养了他们对美的感受力。在自然的壮美和无常之间,他们找到了一种带着壮烈而浪漫底色的平衡,日本文化独有的民族特性应运而生。所以他们欣赏樱花,正因为这种美丽而又转瞬即逝的无常之感。


荫翳之美的背后,是地理环境造就的特殊审美情趣。于消极中发现美、于拙朴中发现美、于阴暗中发现美、于自然一切中发现美……追溯到早期的日本文学,这种审美基调或者说是处事哲学就已经形成。处于南北朝时期的日本歌人吉田兼好所写的随笔《徒然草》,是日本古典文学的入门读本,其间充溢着对人生无常和淡泊出世的思想。其中第七段有言:“倘若人能长生不老,生命就像无常野的草露和鸟部山的烟雾一样永不消散,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情趣可言呢?人生正因为没有定数,斗转星移,变幻无常,才妙不可言。”因为死亡和无常,人生才充满了趣味性,才能更积极地发现自然的细微之美。


作家村上春树于2011年在巴塞罗那演讲时,有提到日本人的“无常观”:“人们逆自然潮流都是徒劳的,所谓‘一切都过去了’的‘放弃’的 世界观,但日本人反而更积极地发现了美的存在。从自然界来看,我们春天赏樱花、夏天看萤火虫,秋天观红叶……因为樱花、萤火虫、红叶都是瞬间失去的美丽事物……我们认为即使在自己眼前花凋谢、小小的光亮消失了、鲜艳的色彩被夺走了都没有关系,只要我们看到了确认了这些,就好像松了一口气。我们已经接受了纷至沓来的自然灾害,与其无奈,不如集体性地去超越它并生存下去,这已经成为了人们的共识。”


这种对自然无条件的接受和自我悲悯,催生了荫翳之美。荫翳之美是一种细微的美,沉静、私有、淡淡的伤怀。理解了日本美学背后的形成,就能理解并且共情这种略偏执的审美倾向。谷崎润一郎将这种荫翳美感阐释到极致,以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朦胧笔调,将他的暗黑美学不遗余力地娓娓曝露。勿需读懂其中的设计思想,美是宽泛的、包容的,感受其间即可,因为荫翳之美本身,就是一种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知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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