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林
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就和湖南日报结下了不解之缘。
上世纪70年代中期以前,报纸杂志很稀缺,《人民日报》《湖南日报》也只有公社办公室的报架上摆着一份,供干部们传阅学习。这两份党报被我“霸占”的时间最多,每次下乡回机关,我总是心急火燎地到办公室浏览积存了一周的报纸,在字里行间享受别样的快乐。报纸上登载的好文章尽管爱不释手,却不能剪辑留存,只能用笔工工整整抄录在笔记本上,虽然辛苦但记忆很深刻,那时《湖南日报》登载的一些重磅新闻和重要社论至今都依稀记得,已经泛黄了的几大本读报摘录我还完整地保存着,这是我与《湖南日报》相遇相知相恋的珍藏。
40多年来,我见证了《湖南日报》的数次华丽蝶变,它也一直陪伴我风雨兼程。
上世纪70年代农村试行大包干改革时,我在下大队进农户的调研走访中得知,农民群众学习安徽经验实行大包干责任制的呼声十分强烈,我按捺不住向《湖南日报》投递了一篇《农村改革的春风何时吹到我们山村!》,本不指望省委机关报能够刊发,只是表达一位热血青年对农村改革的呼唤与呐喊而已,想不到《湖南日报》竟在“读者来信”栏目刊登了,虽然删改后只有豆腐干那么一小块,但我从中体会到了党报对我的鼓励和支持。《湖南日报》那次给我“壮胆”,启迪了我的改革思维,鼓舞了我的探索勇气,使我逐步养成了不守成规、不落俗套的工作风格。对一些拿不准的事情,习惯于在《湖南日报》上辨趋势、找参照,垫实心中的底气。上世纪90年代初我主政的通道侗族自治县,木材买卖都由国营木材经营单位独家垄断,影响了财政和农民收入,滋生了行业腐败。我借用当年《湖南日报》给我壮的胆,力主放开木材市场,鼓励多家竞争性经营,一招妙棋激活了全局,极大地调动了农民惜林、护林、造林的积极性,实现了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双赢。这次木材经营体制改革得到《湖南日报》的及时肯定和推介。随着《湖南日报》对我的辅政作用不断提升,我与报社的联系越来越密切,结识了邓献忠、奉清清、夏似飞等一大批朋友,在朋友们的鼓励、支持和帮助下,我将一些理论思考收获、工作实践探索形成文字,在《湖南日报》发表,日积月累,思维层次不断提高,文字表达日臻成熟,工作也更加得心应手。
《湖南日报》不仅是我政治上的良师,还是我生活中的益友,培养我健康向上的高雅情趣,使我平凡的甚至一度艰苦的生活丰富多彩。
我生性好动,对体育赛事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关心和喜爱,《湖南日报》以其独特的方式满足了我这方面的需求。1998年法国世界杯足球赛时我已年届不惑,且担负着繁重的工作,只能在新闻联播中欣赏精彩刹那。《湖南日报》适时推出《场外任意球》专栏,用文字复原赛场上的精彩,专栏作者用笔尖将赛场跌宕起伏、瞬息万变的景况描绘得惟妙惟肖、活灵活现,使读者如临其境,令读者随作者的笔端而欢呼雀跃、拍案喝彩!专栏作者陈惠芳这个女性色彩浓郁的名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年,电视功能、传输手段、拍摄技术在不断升级,我在享受电视画面感的同时,仍认真阅读、细心品味《湖南日报》的每篇体育报道。
我酷爱业余阅读,对小说、诗歌、散文都有浓厚的兴趣,湖南日报的《湘江周刊》成了我的好朋友,每期必看。当读者的时间长了,偶尔也自不量力地萌生一丝当作者的冲动,但自卑于读书少、底子差,冲动又瞬间被自己扼杀。已成为好朋友的陈惠芳、何力柱等报界文人鼓励我说,您平常的谈吐就很有文学味,又有厚实的生活积累,只要将生活中的真情实感写出来,就是很好的文学作品,并建议我先从散文开始。长期被怯懦包裹的灵感,经鼓励的手术刀剖开后得到迸发,我试着将过往的人和事用文学语言表达出来,便成了《湘江》副刊上的作品,几年下来在副刊等报刊上发表的诗歌、散文已有数十篇,有的还被评为优秀散文。我当县委书记时,出于怜悯,间或与摆棋摊为生的聋哑人对弈,以自己的身份提升棋摊的人气,进而增加残疾人的收入,我以此为题材写了一篇《聋哑棋友》,发表后得到时任湖南日报社社长的蒋祖烜老师的多次肯定和鼓励。
有了《湖南日报》这位诲人不倦的老师,我的学识日渐丰盈;结交《湖南日报》这位真诚相伴的朋友,我的生活更加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