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是地球的卫星,两者不离不弃,休戚与共。对于人类来说,月亮的意义也是很重要的,尤其中国人,对月亮有一种特殊的情谊,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把月亮拉出来说事。月亮也是文学中说道最多的,关于月亮的诗句更是数不胜数,根本无法列举。
苏轼在《赤壁赋》里把月亮恭维了一番,非常有到位。“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也就是月亮是每个人的亲人、情人,甚至是垃圾桶。有啥事,你就和月亮说吧,她都会理解你的。她离你很近,很温和。
今天一起看看月亮带给诗人们什么感受。先看忧愁的,这比较好理解,一不小心抽到了,只能发呆,那就看看月亮,把情绪都推到月亮上吧。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你愁就愁吧,非得把这个愁让月亮告诉自己的朋友,让朋友也愁一下。李白这时候快60岁了,知天命的年龄,但忧愁更多,一辈子折腾来折腾去,啥也没捞着。“直挂云帆济沧海”的理想早就送给别人了,与其说是给王昌龄说愁,不如说是给自己的命运说愁。惆怅也好,失望也罢,不如和月亮说会儿话。
和他一样的,应该是李煜这个被俘虏的皇帝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李煜《虞美人》)当皇帝当成俘虏,每天能够陪伴他的只有月亮,也只能和月亮唠叨。幸好,月亮这个老朋友看见了他所有的起落变故,温暖地接纳了他,认真听他倾诉。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李煜《相见欢》)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李煜《长相思》)
当然,表达开心些的也不少,让月亮见证自己的遒劲,自己对生活的理想。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苏轼《江城子》)
不过,用月亮表示思念应该更为有意思。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苏轼《水调歌头》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欧阳修《玉楼春》)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李白《关山月》)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石《泊船瓜洲》)
将思念推向高潮的,应该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几乎每句都出现了月亮,但没有一个累赘,反而让人觉得思念如潮水,不断涌来,让人无法平静。
当然,月亮虽然平易近人,除了思念,最喜欢的还是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夜下独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白《将进酒》)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杨慎《临江仙》)
上面说的月亮很富有感情,但也有深藏哲理的。王阳明不愧是哲学家,七岁时就写下了《蔽月山房》: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有人眼大如天,当见山高月更阔。
这得多么认真观察、思考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与感慨。如果说大部分时候月亮是诗人情感的垃圾桶,那应该是王阳明的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