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唐时,诗歌发展到最为繁盛的阶段,何事何物都能入诗,基本能写的题材都被写了个遍,闻一多先生在说唐诗时总结道:“凡生活中用到文字的地方,他们一律用诗的形式来写,达到任何事物无不可以入诗的程度。”这可太厉害了!留给宋代诗人的活路似乎已经不多了!
但奇特的是,唐诗珠玉在前,宋诗却不逊色,独辟蹊径,开拓了别开生面的境地,有人总况道,“唐诗以风神情韵擅长,宋诗以筋骨思理见胜”。比如说,走心走情到了极致是吧,那咱开始讲道理啊!
苏东坡就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人才,将说理诗写得已臻化境,他的《琴诗》写得好妙,他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千古流传,他的《和子由渑池怀旧》更是让人反思人生来何来、去何去……
而朱熹作为宋时理学的集大成者,同时也作为文学家,将哲理与诗歌结合在一起,从自然万物中体悟出做人治学的道理,反映在诗中,把“理”说得很妙。
朱熹有两首说理诗读书时已经学过,一首《观书有感》其一“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一首《春日》“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这两首诗蕴含的哲理,早已被老师和同学提炼过千百回,在此不赘述。
今天分享朱熹另一首说理诗《偶成》,也作《劝学诗》。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诗歌表现的主题并不新颖,依然是从诗产生以来就已关注到的话题:时间。
时光倏忽流去,转眼间,就已从春走到秋。但偏偏,如此重要的时间却又无形无感,它每一刻都在悄悄溜走,一旦当你察觉到它的踪迹,它已经走远了。而要真切感知它的流逝,只能通过自然物候的变化,才能恍然惊觉。
最早在《诗经·七月》中,我们就能看到这样的诗句:“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通过记录小昆虫的行迹变化写时节的变迁。
光阴似水,时光如流。如果直写,很难写出触目惊心之感,朱熹则“借物以明道”,通过自然物象的变迁来传达领悟的道理,池塘春草,梧叶秋声,免去呆板说教,把时间的流逝感写得很美,很生动。
霜降
再过两天,便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很快,冬季就将来临,一年也终将走到尾声。年少时的梦想实现了吗?年初定的计划完成多少了?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它来时不会告诉你我来了,它走时不会告诉你我走了,可它实实在在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游走。
人,从出生开始,便步入了倒计时,少年,中年,老年,每个阶段都有一定数,匆匆虚度过去后,就真的不能再重来了。
你看,说这么多,实在抵不过两句——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