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凡字皆是画,意向画中求。
静来常参悟,更上一层楼。
“千金一笑”这一成语出自《史记·周本纪》:“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幽王说之,为数举烽火。其后不信,诸侯益亦不至。”
故事梗概:话说西周时期,周幽王的玩心很重。一天,幽王在后宫饮酒作乐,忽然间走来一个叫褒姒的宫女。周幽王看到宫中有这样美丽的女子,不胜欢喜,便马上收其为妃子。
这褒姒何许人也?相传在夏朝末年,有两条神龙降落在夏朝君主的宫廷,说:“我们是褒国的两个先君。”夏朝君主不知道是该杀掉它们,赶跑他们,还是留住他们。就请巫师占卜,占卜的结果都不吉利。巫师想,倘若将龙涎留作纪念,会怎么样呢?巫师又占卜,结果为吉。于是夏朝君主命人摆设出币帛祭物,书写简策,向二龙祷告,二条龙忽而不见了,只留下了唾液。
夏王让人取来匣子把龙的唾液收藏了起来。夏朝灭亡之后,这个匣子传到了殷朝,殷朝灭亡之后,又传到了周朝。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打开过匣子。到了周厉王末年,厉王好奇,不知这个保存了几百年的匣子里会有什么东西,命人打开匣子。不料龙涎流到殿堂上,一股浓腥带着异香,却怎么也清除不掉。周厉王觉得是一种邪祟,就命令一群女人,裸着全身对着龙涎大声呼叫,以压邪气。这时那龙涎竟变成了一只黑色大鼋,爬进了厉王的后宫。正巧后宫有一个小女孩在宫中玩耍,看到这只大鼋,十分好奇,用手抚摸着大鼋玩了起来。
几年后,周宣王继位,小宫女也慢慢长大成人,不料她没有结婚就怀孕了,还生下一个女婴。她非常害怕,就把那孩子悄悄扔掉了。事情仿佛就这么过去了。京城中有人传唱着一曲童谣:“山桑弓,箕木袋,灭周国,它为害。”周代人认为童谣的预言一定会成为真事。这首预言周王朝会被灭的儿歌令周宣王非常重视,他就派人四处探察。
一天,派去探察的人发现,周王朝的京城里来了一对夫妻,卖山桑弓和箕木制的箭袋,正与童谣相符,于是周宣王命人去捕杀他们。这夫妇二人连夜逃出京城,在路边发现被宫女扔掉的小孩,在深夜里啼哭不止,非常怜悯,就拾起她继续外逃,一直逃到褒国。这孩子长大后娇小可爱,美丽动人。后来褒国人得罪了周朝,就把这个美丽的女子献给了周王,以求赎罪。因其是褒国贡献给周王朝的,所以叫褒姒。
周幽王得到褒姒以后,玩心更重,再也不管国家大事。褒姒喜欢丝绸撕裂的声音,周幽王就叫宫女拿来成卷的丝绸撕给她听。可是无论幽王如何讨好她,褒姒就是没有一点笑模样。周幽王心里很是难过,于是悬赏千金以买褒姒一笑。周幽王的一个臣子替周幽王出主意,他说:“我想请大王跟娘娘上骊山去玩几天。到了晚上,把烽火点起来,让附近的诸侯见了赶来,上个大当。娘娘见这许多兵马扑了空,保管会笑起来。”周幽王欣然同意。当时,周王朝为防备西部边疆的犬戎部族的进攻,在骊山一带造了二十多座烽火台,每隔几里地就有一座。如果犬戎打过来,把守第一道关的兵士就把烽火烧起来;第二道关上的兵士见到烟火,也把烽火烧起来。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烽火,白日见烟,晚上见火,附近周王朝分封的小国诸侯见了,就会发兵来救。
周幽王只考虑怎样玩得高兴,却没有想到这样做会伤害诸侯的自尊心。他们一行上骊山后,晚上把烽火点燃,又擂起大鼓。附近的诸侯见了烽火警报,急带兵马来救。没想到赶到那儿,并不见敌军一兵一卒,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褒姒看见骊山脚下来了好几路兵马,乱哄哄的样子,那些平时高贵威严的诸侯及其将士都是一脸茫然。褒姒见状不禁开心而笑,周幽王第一次见到褒姒的笑模样,心里特别高兴,便赏了那个臣子一千金。周幽王先后又搞了几次“烽火戏诸侯”的把戏,诸侯大为不满。后来,犬戎真的打进来了,诸侯们看见烽火,仍然以为周幽王在戏弄他们,就没有派兵过来,结果犬戎一直打到周幽王的京城。自此之后,周王朝便一蹶不振了。
“笑”字是个有声会意字,籀文写作
,从“口”从“夭”,“口”字表示嘴巴、言说、欢笑;“夭”(yāo)字表声兼表意,甲骨文写作
,是“大”字的变形,两只胳膊一上一下表示有所动作,形义为一人挥动两臂边走边唱。故有奔跑、屈伸、欢乐、美好、美丽之义,如妖娆、妖冶、夭丽、夭娜、逃之夭夭等。《说文解字》“夭,屈也。”即屈身行走。“口”与“夭”两形会意,“笑”字本义为一人挥动着两臂边走边唱,喜笑颜开,特指嬉笑、言笑。如笑话、笑料、笑柄、笑颜、笑脸、欢笑、大笑、讥笑、苦笑、嘲笑、笑逐颜开、眉开眼笑、笑靥如花等。有的篆文写作
,上边用弯弯的眼眉表示欢笑;有的篆文写作
,把上边的弯弯的眼眉讹变为“竹”,变得无法会意了。李阳冰刊定《说文》从“竹”从“夭”义云:“竹得风,其体夭屈如人之笑。未知其审。”这种解释未必确切。古文“笑”写作“咲”。
《广韵》“笑,欣也。喜也。”《增韵》“喜而解颜启齿也。
又嗤也,哂也。”《字林》“竹为乐器,君子乐然后笑也。”《论语》“夫子莞尔而笑。”《诗·邶风》“顾我则笑。”《诗·卫风·氓》“载笑载言。”
褒姒的“千金一笑”之“笑”,我们不知是大笑、偷笑、苦笑、讥笑、嘲笑,还是耻笑。只好由人们随意想象了。(二马汉字评书第65讲)
作者:范登生, 二马看天下特邀专栏作家
责编: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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