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过的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高雅情趣;乞丐过的是"天南海北任我走,盘龙大棍挽在手"的流浪生涯;小市民过的是"粗茶淡饭饱即休,补破遮寒暖即休,三平二满过即休,不贪不妒老即休"的平淡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很少去涉及别人的生活领域,也不清楚别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活法,更多的是艳羡别人在过着比自己好的生活,羡慕别人拥有的生活。
纪录片里有生活,偶尔接触观看了称得上小众的纪录片——《算命》。首先,我是抱着好奇那些算命先生到底是怎么算命的小心思去看的,真正意义上这部纪录片要传达的是那些我们不为人知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更重要的是作为生活主体的对象——人。
这部纪录片《算命》是徐童的"游民三部曲"之一,《算命》这部影片以中国传统小说章回体的叙述方式记录着小人物的生活,以算命先生厉百程贯穿了底层人民的曲折人生,让我们认识了底层人民的生存状态、现实困境、真情实感。
纪录片的导演是徐童,他是当代的独立电影人,他自称他是"远看艺术家,近看游民"。徐童的镜头对准的更多是那些所谓的"城乡边缘人",他们游走于社会的最底层,被社会秩序放逐的人群,称之为"游民"。
导演徐童
什么是游民?游民和宗法社会有关,一些"宗法人"因战乱和人口激增而失去劳动对象——土地,不得不背井离乡、游走江湖,成为了脱离宗法网络秩序的人,也就是游民。
这部纪录片中,记载了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有这样的群体,他们过着微不足道、颠沛流离的生活。徐童在微博发文道:希望更多人了解这种生活。他们可以被忽略,可以被忘记,他们可以微不足道,但他们不可磨灭。不可否认,即使是再发达的地区,也会有穷人的存在。徐童以影像的形式让社会人了解到了社会游民的存在,使这类群体出现在大众眼中。
《算命》的回目如下:
第一回 厉百程算定孤单命 唐小雁棒打无赖汉
第二回 厉百程且说结婚事 小神仙画符财运红
第三回 小神仙进货大悲院 尤小云问事行宫村
第四回 放生养生兄弟俩各有说道 改名改命唐小雁泪流无成
第五回 避严冬厉百程返青龙县 看哥嫂老两口奔白虎沟
第六回 回娘家石珍珠记忆尤在 扒祖坟石大哥是为后人
第七回 找残联碰钉子冷脸官腔 住旅店嫖暗娼吐露私情
第八回 四兄弟大难压身是凶宅 一把牌江湖游戏只为财
第九回 三春归燕郊自有操练 五更赶辛集直待运来
尾 声 混江湖厉百程善恶掺半 度红尘石珍珠无益无害
从每一回目来看,简单明了的文字总结了每一回中的故事内容。这种章回体的形式赋予了这部纪录片新的看点,同时让这部纪录片更完整呈现出来。《算命》中,我很好奇,甚至质疑,算命先生帮别人算命,帮别人摆脱困境,为何他们没能算出自己的人生,没能改变自己的困境,也许是算不尽芸芸众生富贵命吧!芸芸众生,百般生活,哪里会看透不可知的未来呢?
1
《算命》里,徐童曾问过厉百程这样一个问题:"这种没有任何乐趣的生活,活着还有意义吗?"
老厉反问道:"没乐趣就不活了,你这话说得太无情了。"
老厉这话带有乐观的味道,并没有把生活看成是一潭死水,再平静的水也会有波澜,只不过是浪花大浪花小的问题。
所以说生活也分社团,社团不同,生活不同。底层人民的生活,普通大众是无法理解和想象的,更多时候对他们持以鄙夷或者同情的态度。现实是真实的世界,而他们的生活目的也很单纯,就是想着怎么生存下去。
影片中厉百程去寺里烧香,让菩萨保佑他们夫妻二人平安顺利,别无他求。其实,"不必考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有时候,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算命先生厉百程
2
石珍珠,厉百程老伴。她聋哑傻占了三样,并且腿脚还不方便,任谁看谁都看着心里不好受。十几岁就没了父母,哥哥嫂子对她不好,让她常年四季在外边棚子睡,正常人瞅着都接受不了。可在影片中看石珍珠一直乐呵呵的,她的笑很有感染力,隔着屏幕看着她笑,我也会笑。她的笑像小孩子一样,不添加任何的修饰。
影片最后在集会上,厉百程让石珍珠身上缠一个布条,上边写着"现代傻活佛",石珍珠坐在那,傻乎乎地对着镜头笑。这个笑让人看得感动,看得心酸,并不是每个人面对不易的生活,都会像石珍珠一样:傻傻的活着。
现在快节奏、高压力的生活,让有些人肩上的重担沉之又沉,现实的残酷让他们疲惫而焦虑。所以人们感叹:生活不易,可转念你再想想,容易的话,那还叫生活吗?
3
"贫不择妻、寒不择衣、慌不择路、饥不择食。"
石珍珠的自身情况那么糟糕,生活还不能自理,但厉百程仍用130块钱把石珍珠买来了。厉百程自己说:"我给她接来就只为我做伴侣的,就这种想法,就陪伴我生活,就给我生活增添一份这个幸福,有这么一个女人,就感觉好像幸福似的。就这个想法,就这么简单。"
夫妻俩
人活着,不过有个念头,有个依托。生活中的困境并不是单单是他们这群人的专属,每个人都会深有体会,因为每个人都不是健全的,所以只能选择在这大泥涡里挣扎,去迎接那不可知的未来。
有时候,我们不能站在道德的高度随意评判人,因为每一个人的处境不同,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生活的有多么不容易,他们生来条件如果好点,就不会选择这种在夹缝中生存的生活方式。
看完这部片,导演将他们的生活生猛、粗暴地展露给观众,无论是老厉他们乱糟糟的房屋和生活状况、还是嘴里说着的粗鄙语言的流浪汉的流浪生活,还是唐小雁的曲折人生路,这些活生生的真实的生活面貌,导演徐童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观众。我们应该庆幸自己,至少我们过得比他们好的多的多,我们应该笑着对自己说: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