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这部电影之前,我想先放几张豆瓣的截图。
这是徐童导演的“流民三部曲”之一《算命》的豆瓣热门短评。
和其他电影相比,这部电影比较特殊的地方在于清一色的好评,这在豆瓣其实是蛮难见到的。毕竟众口难调,能让影迷们统一口径地认为这部作品好,那它就真的有值得一看的地方。
之所以这么夸他,是因为这是一部纪录片,而很多人往往见到纪录片就是绕道而行的。
大多数人更喜欢商业片的快节奏,绚美的画面和离奇的故事情节。
但纪录片除了真实以外,很多时候其实是更能打动人心的,他们那种直接拷问灵魂的痛感,一旦体会过,就会爱上它。
下面我就来说一说这部让我感到震撼的影片——《算命》
电影以章回体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边缘人群在社会夹缝中苦苦挣扎的生存状态,以及在颠沛流离中积累的智慧与人情世故。
我们在生活中一定遇到的这样的人群,路边算命卜卦的瞎子,乞讨的残疾人和农村赶集的时候在路边摆摊做抽奖游戏的小贩。
还有我们所不太熟悉的小姐妓女,煤矿的矿工。
但我们从来没有正眼地瞧过他们,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去走进他们的世界,了解他们。
影片则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由给人算命的瘸子厉百程指引,向我们打开了一个从未了解过的世界。
厉百程从娘胎下来便身患残疾,只能依靠拐杖走路,在父母去世之后,房子被大哥给占了,无处可去的他只能背井离乡,沦为了流民。
一个不健全的人,想要在这样的社会上生存下去,就得被迫和三教九流学一些维持生计的把戏。
比如偷学别人的图纸,然后摆摊通过兑奖游戏维持了半个月的生活;
又比如给别人卜卦算命,到处学背口诀,算姻缘算财运;
维持最简单的生存,往往却费尽了这个残疾人全部的心思和体力。
还要经常性的躲避城管,警察的抓捕,厉百程在面对镜头的时候直言不讳,这些事儿很多时候虽然不算伤天害理,却是犯法的,违规的。
但这是他赖以活命的饭碗。
厉百程还向我们介绍了她的妻子,一个呆傻并且手脚不好使的聋哑人石珍珠。
石珍珠十几岁没了父母,他哥哥嫂子成天虐待她,睡觉连个炕都睡不着,住在外面的棚子里。
下雪天想上屋子里,她哥她嫂都不给她开门,不让进屋,冻得一夜夜嗷嗷的叫唤。
吃饭也吃不上热乎乎的饭,这越受气的人,她吃饭不敢着家,最后只能吃着些冷饭,厉百程也说她是死里逃生,能活过来是命大。
厉百程遇到石珍珠的时候,两人都是住在棚子里的,他就想着有个伴。
缝缝补补拆拆洗洗,女人做的活计他自己都能做,他说他娶石珍珠,就是单纯地想找个伴侣,陪伴着自己的生活,给生活增添一份幸福。
有那么一个女人,就感觉好像幸福似的。
“就感觉好像幸福似的。”
这句话我反反复复咀嚼了很多次。
无论是厉百程,还是石珍珠,他们都是在卑微而又顽强地生存着。
也许他们真的就没有体验过何为幸福,所以就连共结连理,也成了好像幸福似的。
想到这里,五味杂陈。
最难忘的还是残疾的厉百程躺在炕上,艰难地脱下了裤子,躺在被窝里的那一句:“这一天一天的,贼累得慌。”
在我们这些城市普通人眼里,生活就是生活。
而在身体残疾的流民眼里,生活就是步步维艰的生存。
每一天都是煎熬。
穷算命,富烧香。
给人算了一辈子命的厉百程,在纪录片拍摄的时候,头一次去庙里烧了一回香,看得出,他很认真也很虔诚。
而来找厉百程算命的,其实也都是些妓女和矿工。
他们都信老天爷,信佛。
也许,正是这些我们正常人眼中的封建迷信,支撑着他们一直走到现在。
人活着,总得有个念头,有个依托。
影片的末尾,厉百程夫妇来到了辛集,靠着算命继续维持着生计,寒风中,石珍珠傻笑着,厉百程依旧在想尽办法寻找着他的生存之路。
然而,现实往往很残酷,这一趟走下来,兜里只落得百十块钱。
厉百程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而这瞎家雀儿背后的坎坷,却未曾道尽。
留下的,只有石珍珠,那不谙世事,依旧如初的笑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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