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本清净,犹如明月行空
首先,月在佛教中被用来比喻人的自性,因为自性本来清净圆满,皎洁如明月,一旦自性被迷惑,就犹如月被事物遮盖一样。如《佛说月喻经》曰:“皎月圆,行于虚空,清净无碍。”“犹月行空,清净无碍。譬明眼人,涉履诸险,离诸疑惧。”这里指出佛性本自清净,犹如明月行空,修行者一旦悟得,则可不疑不惧。
朗月当空,只为浮云翳障,不得显现
月在佛教中被用来喻指时间,因为时间会流逝变迁,而月也是会时出时没。佛在《楞严经》上讲白月黑月,不说圆月缺月,包含了月球反射日光的道理。又,白月指上半月,即初一到十五,从十六到三十的下半月称黑月。月也常用来喻指人生的短暂、虚幻。
《大般涅槃经》云:“……如是众生所见不同,或见半月,或见满月,或见月蚀。而此月性实无增减蚀啖之者,常是满月。如来之身亦复如是,是故名为常住不变。”这段话指出:众生看月有圆缺有无的变化,其实,月亮不论何时何地都圆满自足,光照四方,正如佛性本自清静无染。
月有阴晴圆缺,实为人自身处在无明状态,仿佛有云遮手挡掩盖了佛性圆满自足、清静无染的本性:“一切众生本原佛性,譬如朗月当空,只为浮云翳障,不得显现。”
以手指月,指非月
再次,月在佛教中被用来喻指其语言观,禅宗主张不立文字,但又不离文字,这就要求借用文字又不能执着于文字。如佛经中著名的“以手指月,指非月”的寓言中,其“指”用以比喻语言文字,“月”则喻佛法真谛。《楞严经》卷二:“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唯亡失月轮,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标指为明月故。”就是说,一个人用手指向月亮,应当看到“手指”指向的“月亮”,而非“手指”本身。《楞伽经》卷四说:“如愚见指月,观指不观月;计着名字者,不见我真实。”愚人只看到指头,而看不到月亮。运用语言宣说佛法,如同用手指指月亮。手指是语言,月亮是真理。而执着于语言文字的人,怎能看到真理的本身?
众水皆含月、千江月体同
《嘉泰普灯录卷十八》:“千山同一月,万户尽皆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涅槃经》、《华严经》的众水皆含月、千江月体同之喻,也以精警凝练而饮誉禅林,成为禅师上堂开示学人时经常揭举的话头。《证道歌》“一性圆通一切性”、“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的吟咏,折射着《楞伽经》如来藏“如大价宝,垢衣所缠。如来之基常住不变,亦复如是”的慧光。
第二月,犹如空中花
佛教中常以幻月、第二月来喻指妄念、妄识。幻月、第二月如同幻花、空中花一样,都是似有非有的事物。如同有眼病的人,看月亮时,会看见两个月亮,所以便认为天上有两个月亮。其实,这“第二月”却是虚幻不实的。
《圆觉经》曰:“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粗缘影为自心相,譬如彼病目见空中华及第二月。”过去有弟子问“如何是第二月”,其师答:“捏目看花花数朵,见精明树几枝花”。“以手捏目”的典故自《楞严经》注:“人以手捏目望月遂成二轮,取其捏出者为第二月。……第二月虽非真月,然离真月,亦无第二月之可见。”
禅宗继承《起信论》、《圆觉经》等思想,对“空花”、“第二月”、“幻化”有透彻之悟,指出了达万境如空花,便不会执着粘滞,从而超越是非对立,“梦幻空花,何劳把捉。得失是非,一时放却”。禅宗以“第二月”譬喻诸法皆无实体,指出迷妄的众生每每执幻成真,像眼翳之人误认有第二月。
水月相忘
禅宗继承《楞严经》能所俱泯思想,进行“水月相忘”的直觉观照,“譬如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留影之心”。在直觉观照中,能观与所观的界限全然泯除,观照的双方互为主体,生机远出。水月相忘的禅者之心,脱离了情感的粘着性,呈现出晶莹澄澈的情调:“宝月流辉,澄潭布影。水无蘸月之意,月无分照之心。水月两忘,方可称断”。
水月道场,梦中佛事
修习空花万行,宴坐水月道场;降伏镜里魔军。大作梦中佛事。
诸佛菩萨虽修六度万行,广作佛事,但视同梦幻,心无住着,远离诸相;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无修而修,修即无修,终日度生,终日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