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一天你成为了一名秦朝时候的人,秦始皇刚刚称帝不久,在之前你都还是楚国人。你没有田地,家徒四壁,你的身份是一名黔首,没有爵位。有时候朝廷征发你做徭役,还得自备口粮。为了生存,你只好去给别人种地。有一天你干活干的正起劲,突然旁边有个人把锄头丢在地上说:“苟富贵,勿相忘。”
你觉得这句话好耳熟,还没回过神来,旁边一起种田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这种日子要是能不饿肚子就不错了,要是哪天不小心犯了错,被发配到了南越,这一辈子可就回不来了。要是以前作战勇猛,还能得爵授田,现在早就没了。苟富贵,这小子还真敢想。听到周围人的嘲笑,这个年轻人也不争辩,反而45度仰望天空,悠悠的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这句话在你耳边炸想,你望着着他那忧郁的面容,唏嘘的胡渣,甚至想到了有着大片梧桐的南京西路,美得像一个金黄色的梦。你知道他是谁了,他是中国第一个农民起义的领袖——陈胜。你决定跟着他,一路了解一下他的故事。
秦二世元年七月,朝廷征发贫民戍守渔阳(今北京),陈胜也在其中,被任命为屯长。一行九百余人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大泽乡(今安徽宿州),偏偏下起了大雨,道路泥泞不能前进。这样就不能按期到达,秦朝法律严苛,延期是要被杀头的。左右都是死,陈胜便与另一个屯长吴广密谋说:“现在去是个死,逃跑是个死,不如趁机干点大事呢?天下苦秦久矣,我听人说当初始皇帝本来是立公子扶苏为继承人,扶苏直言上谏,被发配到边疆监军,最后却被秦二世杀了。百姓只听说过他很贤明,却不知道他已经死了。”陈胜他们原来都是楚国人,就又说道:“当初项燕将军在世的时候,体恤士卒,立功无数,楚国百姓都很信服他。当年王翦破楚,项燕将军生死不明。我们现在就诈称扶苏、项燕之名来举事,天下响应者一定会很多。”
吴广胆子也大,平时对身边的老乡都很好。俩人密谋好了之后,便拿了块布,上面写着“陈胜王”,偷偷塞进买来的鱼腹中。等做饭的时候,有人发现了这段布,大家对此事都很惊奇。晚上的时候,吴广偷偷躲进旁边的祠堂,学着狐狸叫道:“大楚兴,陈胜王”,晚上篝火忽明忽暗,又听到狐狸奇怪的叫声,众人心中惊惧,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还想着怪事,偷偷看着陈胜。吴广见时机成熟,便灌醉看守他们的将尉。扬言自己要逃走,将尉大怒,抽打吴广。吴广挺剑而起,将此人杀死,陈胜趁机连杀两名士卒。实发突然,众人茫然不知所措。陈胜召集众人大声说道:“现在我们遇到大雨,不能按时到达渔阳。延期按律当斩,即便侥幸不死,戍守边疆也很难生还。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揭竿而起(图片来源于网络)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彻底的激起了众人心中的热血,轰然应诺。大雨滂沱,人心未冷。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号称大楚。起义军随即攻陷大泽乡,接着扩军占领蕲县。各地百姓听闻之后,纷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前来响应。陈胜派葛婴向东进攻,一个月内相继攻占铚 (今安徽濉溪县 )、酂(cuó) (今河南永城县)、苦(今河南鹿邑县)、柘(今河南柘城县)、谯 (今安徽谯城区 )等地,到了陈县(今河南淮阳)后,车辆已有六七百乘,骑兵千余名,士兵数万人。
陈县有两个名叫张耳,陈馀的生死之交。二人曾是魏国名士,大梁城破之时,秦军重金求赏。张耳、陈馀更名改姓逃到了陈县。听闻陈胜占领了陈县,张耳、陈馀前去求见。
当时正好陈县的父老豪杰都夸赞陈胜:“将军身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陈胜很高兴,自己一介贫民,登高一呼,没想到还有称王的一天。听闻张耳、陈馀素有贤名,便询问他俩的意见。
张耳、陈馀认为,将军反抗暴秦,解救万民于水火,天下云集响应。现在当务之急是率军向西,扶持六国后裔为王,培植党羽,为秦立敌,使秦无力攻楚,等兵力强大之后,占据咸阳,号令诸侯,天下莫敢不从。到那时别说称王,称帝都足够了。现在才到陈地就想着称王,这是向天下展示着你的私心,恐怕天下人对你不会那么信服啊。陈胜不听,自立为王,号为“张楚”。
自古农民起义,往往刚开始时势如破竹,声势浩大,如星火燎原之势。但一到后期就会有各种问题,罕有成功者。这与他们所处的阶层有很大关系,古代知识书籍往往把持在世家大族手里,寒门难出贵子,知识的匮乏也导致了他们看问题的短浅。社会矛盾激变之下,才会爆发农民起义,但他们只是改换了主体,少部分领导者又变成了统治阶层,继续剥削着下层民众,实质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所以很难成功。
这时,远在咸阳的秦二世还在纵情享乐。有人前来向秦二世汇报各地反叛的事情,二世听后勃然大怒,将其教给官员治罪。他认为当初秦始皇销天下之兵,如今自己更是颁布严刑厉法,哪还有人敢造反,说这些话的人不安好心。于是后面的人向二世汇报时都说,不过是一群偷鸡摸狗的盗贼罢了,现在都已经抓获了。二世听后,大悦不已。
陈胜称王之后,命吴广为假王进攻荥阳;命以前的朋友武臣为将军,邵骚为护军,张耳、陈馀为左右校尉率三千人攻取以前赵国的土地;命周文西击秦国;命周市攻取以前魏国国土;命邓宗攻取九江郡。当时数千人为伍的楚军数不胜数。
武臣率军到达赵地之后,各县纷纷来投,三千人变成数万人,接连占领十几座城池,其他城市却固守不降。武臣率军转攻范阳(今河北保定),范阳人蒯彻(记住这个人,后面还要出场)向武臣献计,每次要先打仗才扩大地盘,我认为这是不对的,不如先赐给贪生怕死的范阳县令豪华的车子,许以高官厚禄,劝其投降。其他人看到之后也会效仿投降的。范阳县令乘车驰于城外,其余城池看到之后,纷纷不战而降。
率军攻秦的周文,以前是楚国人,曾在项燕手下做事,服侍过春申君黄歇,他自称长于兵事。周文率军到了函谷关的时候,已有战车千乘,士兵数十万。秦二世这时才后知后觉,大惊失色,连忙召集群臣商议。此时的秦朝,自打王翦、王贲父子,蒙毅、蒙恬兄弟死后,已经没有什么能带兵打仗的大将了。秦朝的最后一名大将章邯站出来说道:“贼军势大,此时征调各地军队已经来不急了。我请求天子赦免在骊山劳役的农夫,授予他们兵器,随我前去迎敌。”
秦二世答应了章邯的请求,作为大秦最后一位名将,章邯显然要比周文厉害很多,农民打农民,章邯大败周文,周文兵败逃跑。
北在赵地的张耳、陈馀听说周文战败,很多外出打仗的将军回来后都被陈胜治罪,便劝说武臣自立为王。八月份,武臣自立为赵王,封陈馀为大将军,张耳为右丞相,邵骚为左丞相,派韩广收复燕国旧地。这里需要注意一下,周、秦、西汉时,以右为尊,秦汉时期的右丞相要大于左丞相。东汉以后改为以左为尊,一直到了元代时,又改为右为尊。到明朝之后都以左为尊。
九月份,沛县人(今江苏徐州沛县)刘邦、下相人(今江苏宿迁)项梁、狄人(今山东淄博高青县)田儋纷纷起兵。风云变幻,潜龙出渊,一个时代即将拉开帷幕。
刘邦,字季。高鼻梁,眉骨突起,左大腿上有七十二颗黑痣。不爱劳作,却胸有大志。交游广阔,一有钱就跟朋友吃喝玩乐,后来竟然混上了泗水亭长之职。有一次刘邦因公事前去咸阳,恰好看到秦始皇出巡,心中很是羡慕,不由感叹道:“大丈夫生当如此!”
刘邦(图片来源于网络)
沛县有个叫吕公的富人跟县令关系很好,有次吕公过寿,规定送千钱以下的人只能坐在堂下,刘邦递上礼单,上写“贺钱万”。吕公看了之后很奇怪,这只见礼单没看见钱啊,便出来找刘邦。刘邦此时早已高居堂上,与众人高谈阔论,毫无愧色。吕公见刘邦面容不凡,脸皮甚厚,便要将自己的女儿吕雉许配给刘邦。刘邦此时已经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家室,却在外面鬼混,有了一个儿子刘肥。吕雉此时还不到二十岁,看见妙龄少女,刘邦毫不客气,当即娶吕雉为妻。而吕雉就是后来把大汉王朝搞得天翻地覆的“辣个女人”,但此时的她嫁给了一位泼皮丈夫,操持家务,还是很贤惠的。
不久后,刘邦押送农夫去骊山服劳役,走到半路的时候,很多人都逃跑了。刘邦索性停下来喝酒,到了晚上对所有人说:“都去逃命吧,我也准备逃命去了”。众人之中有十余人愿追随刘邦。
刘邦晚上喝醉了酒,走进了湖沼地,遇到了一条大白蛇挡在路上。刘邦当即拔剑斩杀了白蛇,有个老太太哭着说:“我的儿子是白帝的儿子,化为蛇,挡在了路上,却被赤帝的儿子给杀了。”说完后就疏忽不见了踪影。刘邦后来就带着人逃亡在茫砀的山水之间,打家劫舍。沛县的年轻人听说之后,都想去投奔他。
等到陈胜起兵的时候,沛县县令想要响应陈胜,主吏萧何、狱长曹参劝县令召回在外流亡之人,率众起义。县令派樊哙去请刘邦,此时刘邦已聚集了数百人了,县令担心刘邦势众,又后悔了,于是关闭城门,想要杀死萧何、曹参。萧何、曹参得知消息后连忙翻墙投奔刘邦,刘邦在绸绢上草就一书,射到城墙上,向沛县父老陈述利害。沛县父老便杀死县令,开门迎接刘邦,拥立他为“沛公”。萧何、曹参为刘邦招募沛县青年,得三千人,开始抗秦。
另外一个起义军将领项梁,是楚国名将项燕的儿子,当初杀了人与侄子项羽逃到了吴中,躲避仇家。项羽,名籍,字羽。小时候读书,三天两头就不读了,学剑,又只学个三两天。项梁很生气就责骂他,项羽说道:“书,只要能写名字就可以了,剑,一人敌而已,我要学万人敌。”项梁听后高兴,就开始教授项羽兵法,项羽刚开始倒是学的很开心,后面略微学到点东西后,又不细学了。
项羽(图片来源于网络)
项羽身高八尺有余,力能扛鼎,相貌堂堂,才器过人。秦始皇第五次东游路过会稽郡时,项羽指着秦始皇说道:“彼可取而代之”(成语取而代之出处)。等到陈胜起兵的消息传来,项羽杀死会稽郡守及其门下一百余人。项梁召集官吏宣布起事,得精兵八千余人。项梁任会稽郡守,项羽为副将,此时项羽才二十四岁。
田儋(dan)是以前齐国的王族,他的堂弟田荣、田横都很有能力,很得人心。陈胜派周市进攻狄县的时候,田儋趁机杀死县令,自立为齐王。率军击败周市的军队,收复了齐国旧地。
周市逃到魏地之后,拥立原魏国公子魏咎为魏王,自己为丞相。
武臣自立赵王后,派韩广收复燕国故土。燕地豪强拥立韩广为燕王。
自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天下共有秦二世,楚王陈胜,赵王武臣,魏王魏咎,燕王韩广,齐王田儋,沛县刘邦,会稽项梁等武装势力。刚刚平定十余年的国家,将要再次烽烟四起。而在这次的群雄逐鹿之中,一个更加伟大的朝代即将诞生。后面精彩故事,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