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董元奔（江苏宿迁）
绀缕堆云，清腮润玉，氾人初见。蛮腥未洗，海客一怀凄婉。渺征槎，去乘阆风，占香上国幽心展。□遗芳掩色，真姿凝澹，返魂骚畹。
一盼。千金换。又笑伴鸱夷，共归吴苑。离烟恨水，梦杳南天秋晚。比来时，瘦肌更销，冷熏沁骨悲乡远。最伤情、送客咸阳，佩结西风怨。
（注释：绀缕：秀发，这里指兰叶。氾人：武后时某郑性书生所捡的龙女。阆风：从高空吹来的风。占香上国：即国香。骚畹：楚地的田野。鸱夷：即皮囊。）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女人常常以花自比，但即便如才貌双全的李清照也多有自卑。“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杏花含露团香雪”。男人常常以花比女人，却是越比越觉得女人和花一样美。这首咏物词，借咏物怀人，借咏兰花怀离去的心爱女人。上阕全是描写兰花的语言，却全是为了描写女人。兰叶的柔软和光泽如同女人的头发，兰花花瓣的清润含粉如同女人的香腮，“蛮腥未洗”、“遗芳掩色”、“真姿凝澹”写的则是女人的冷艳。而下阕，词人开始抒情。先是写自己将如范蠡对西施般的珍惜对自己的美人，所谓“千金换”千金也不会换；然后写现实的寂寞和惆怅。上阕的咏物中隐含抒情，下阕的抒情中则也隐含着咏物，即对玉兰品质的提升。
前人多有人讥吴文英词“不过是一些破碎的美丽辞句，决不能成为整个的情绪之流的文艺作品”（胡云翼），甚至“几乎无一首不是靠古典与套语堆砌起来的”（胡适）。其实，这首词整体构思非常有技巧，以人比花，借花怀人；而且，看似凌乱的“美丽辞句”却都围绕着怀人的“情绪之流”，达到了形散神不散的艺术效果。
“氾人初见”。古代传说中的美人数不胜数，词人却选择“氾人”来比自己的美人，选得好！据说，美丽的氾人被郑生捡回家后，做了郑生的老婆，几年后，氾人如实告诉郑生自己的身世，并且将不得不离开，郑生无比伤心的答应了，而后氾人便从郑生的生活中消失了。词人是想通过氾人的传说来说明自己与心爱女人的那一场恋爱固然轰轰烈烈，但是却转瞬即逝，自己的美人如氾人一样情浓而缘薄。
“一盼。千金换”。不盼舍得千金换，一盼千金不能换，再盼则可能万金不能换。词人化用成语“倾城倾国”和白居易“回眸一笑百媚生”等前人诗句的意义，以跳跃和空白的方式描写出了美人那如兰花般的高贵的美。
【说明】插图来自头条免费图库。
（编辑：董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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