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红军队伍在冰天雪地里艰难地前进。严寒把云中山冻成了一个大冰坨。狂风呼啸,大雪纷飞,似乎要吞掉这支装备很差的队伍。
将军早把他的马让给了重伤员。他率领战士们向前挺进,在冰雪中为后续部队开辟一条通道。等待着他们的是恶劣的环境和残酷的战斗,可能吃不上饭,可能睡雪窝,可能一天要走一百几十里路,可能遭到敌人的突然袭击。这支队伍能不能经受住这样严峻的考验呢?将军思索着。
队伍忽然放慢了速度,前面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
将军边走边喊:“不要停下来,快速前进!”
“前面有人冻死了。”警卫员跑回来告诉他。
将军愣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快步朝前走去。
一个冻僵的老战士,倚靠光秃秃的树干坐着。他一动不动,好似一尊塑像,身上落满了雪,无法辨认他的面目,但可以看出,他的神态十分镇定,十分安祥: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间还夹着半截纸卷的旱烟,火已被雪打灭;左手微微向前伸着,好像在向战友借火。单薄破旧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将军的脸色顿时严峻起来,嘴角边的肌肉抽动着。忽然他转过脸向身边的人吼道:“把军需处长给我叫来!为什么不给他发棉衣?”
呼啸的狂风淹没了将军的话音。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走开。他红着眼睛,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样子十分可怕。
“听见没有,警卫员?叫军需处长跑步过来!”将军两腮的肌肉抖动着。
这时候,有人小声告诉将军:“他就是军需处长……”
将军愣住了,久久地站在雪地里。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举起右手,举到齐眉处,向那位跟云中山化为一体的军需处长敬了一个军礼。
风更狂了,雪更大了。在雪很快地覆盖了军需处长的身体,他成了一座晶莹的丰碑。
将军什么话也没有说,大步走进漫天的风雪中。他听见无数沉重而坚定的脚步声。那声音似乎在告诉人们:如果胜利不属于这样的队伍,还会属于谁呢?
用文言文改编后
冰雪塞道,红军行甚艰。云中山寒似冰砣。风狂雪飞,似欲吞此疲师。将军之马早予伤员,其率军前行,自为大军开道于冰雪。劣境烈战,或无食,或眠雪,或日行百余里,或遇敌袭,此军能否受此严峻之考验?将军思甚。
军行忽缓,前有众人围观,未知何因。
将军且行且呼:“勿停!疾行!”
“前有冻死者。”警卫曰。
将军愕然,不言,疾趋前。
有老兵冻僵于地,背倚秃树。不动,若雕像。落雪满身,面目不无可辨也。其神情泰然,右手食、中指夹有半载旱烟,已灭;左手趋前,似欲借火。衣薄且陋,紧贴于身。
将军怒,腮抖。忽转身大声曰:“即唤军需处长,何不发棉衣于彼?”
狂风没其话语。无人应,亦无人走。其眼红,若怒豹,形慑人。
“可闻乎,警卫?立唤军需处长来此。”将军腮抖。
此时或有人悄言复将军:“彼即军需处长也。”
将军愕然,久立于地,有泪盈眶。将军深吸气,缓举右手至眉,致军礼于军需处长,其体已与云中山混矣。
风更狂,雪更急。大雪疾没军需处长之体,彼成为一晶莹之丰碑。
将军无言,疾步入风雪。闻有若干沉着之步焉。其声似白众人:“若功不属此军,当属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