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香港有位小年轻狠狠出了一把风头。此人姓郑名锦满,人称“四眼哥哥”。
郑锦满虽是土生土长的香港市民,却如同一朵从牛屎里生长出来的大奇葩,居然在脸书上发动所谓的“图书馆战争”,呼吁大家保卫繁体字,强行下架简体书。
然后……
这哥儿们就因涉嫌盗窃,被警察叔叔给带走了。
此事说来可笑,却也反映了今天那么一小撮港人的心态。
毕竟人家的最终目的才不是捍卫繁体字,而是制造对立情绪,巴不得把繁体和简体整成截然不同的两种文字,进而平白搞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来,借此否定“同文同种”之说。
激进派之心,路人皆知!
其实,在二水看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袁爷爷把他们喂太饱了(#¥%***……)
以为内地就没有繁体字了?
识繁用简知道不?
01 简体字的前世今生
诚然简体字并不那么完美,但却是历史的选择有其必然性。其实,最先站出来要简化汉字的恰恰是民国的一众学术大佬们。
你没听错!!今天我们所熟知的那些民国文化大拿:鲁迅、胡适、钱玄同……
那都是坚定的汉字简化派,甚或汉字拉丁化派!这些人当然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更不是为了标新立异,改良汉字,那是为了开启民智!毕竟文言文+繁体字+无标点符号
简直就是挡在千千万万普通吃瓜群众面前的三座大山!!必须搬开!砸烂!
林语堂:著名作家、学者、翻译家。学富五车吧?
刘大杰:著名翻译家、作家。文蕴深厚吧?
他俩强强联手,标点校阅的《袁中郎全集》尚且错漏百出,遑论他人?
什么“色借,日月借,烛借,青黄借,眼色无常”令人一头雾水;
却原来是“色借日月,借烛,借青黄,借眼;色无常”……(注:你所看到的都是表象,时刻随外物而变化,所以说色无常,一切都虚幻不定。)
既然繁体字是“愚民利器”,饱含一腔爱国情怀的民国学者自然倒向汉字的改良。
只是当时战火纷飞,比起汉字来,领导更关心的是如何获得火枪大炮,如何破译电报密码。所以,几个学术大师们开开小会,也就散了。
一直到新中国建立,崭新的国家面临着严峻而复杂的考验:
覆盖全国的文盲底盘;
复杂困难的繁体字;
教育普及的迫切需求……
汉字简化终于重新提上日程!
“汉字的拼音化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在实现拼音化以前,必须简化汉字,以利目前的应用;同时积极进行拼音化的各项准备工作。”
——mao
从上述指示可知,简化字只是一辆过渡用的摆渡车,目的地如图所示:
除了加大加粗的“大众报”,我一个词儿都没看懂。
02 差点消失的方块字
然而,拼音文字虽然易学,却如橘生淮北,不适用于东亚地区。方块字向来是我国的文明载体,并辐射到了周边国家。将方块字“扁”化成字母,无异于亲手斩断自己的文化与历史。
隔壁俩棒子,就是现成的例子。
由于韩国古籍多用汉字书写,废除汉字后,只知道拼读谚文的年轻人去参观自己的博物馆,还需配个翻译。
更可怕的,韩国人失去的还不止这些,就连名字也只剩下读音了,然后按照读音再从字典里扒拉出几个汉字安上,比如裴柱现、宋慧教……姓名的美好寓意荡然无存,让人不知所云,啼笑皆非。
幸好汉字拉丁化的政策中途废止了。否则回过头来,祖国经济发展了,文化自信树立了,教育水平提高了——国人却只会拼读abc,哪还懂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岂不很尴尬?
虽然如今简化字才是最后赢家,但它一开始毕竟只是“摆渡车”。况且简化汉字在当时不仅是一项学术活动,更是一项政治任务,最后拍板的不是专家学者,而是各位领导,这就难免也有一些急功近利的成分。
比如“叶”字的简化,就有这样一则坊间轶闻。
在某次讨论汉字简化的会议上,有人认为“叶”字不好,应重新改过。但叶帅说:“我看简化得不错。”周便道:“既然叶帅本人都没有意见,那就定下来啦!”
可见简化过程,是有一定随机性的;随机,就会造成简化系统的百密一疏。例如:
燈凳鄧
这可真是逼死强迫症,好歹统一下声旁啊!
灯凳邓
这可真是逼死强迫症,好歹统一下声旁啊!
上述历史原因造成的瑕疵,成为了一些人攻击简体字时的主要依据,并由此引发了持续至今的汉字繁简之争。
03 汉字的繁简之争
拉丁化铩羽而归,本来只是“摆渡车”的简体字迅速得以“上位”,在如今用简识繁的大背景下,简繁孰优孰劣就像豆花应该吃甜还是咸,不时挑起人们心中的乡土情。然而甜说甜有理,咸说咸更香,争不出个所以然。
就拿二水自己来讲。虽然本人特别事儿逼,热爱给简体字挑毛病,看不惯“乾幹干”都变成“干”却又保留了“乾”这种一团乱麻的“简化”……
但你要是问二水乐意用繁还是用简,那我必须毫不犹豫地大声疾呼——当然还是简体好啊!
啪!
毕竟比起
“一隻憂鬱的台灣烏龜”
还是
“一只忧郁的台湾乌龟”
更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需求吧……
并且咱不要忘了建国时的一个最大基本盘。那就是文盲遍地走,大学生比熊猫还稀有!那一辈的人,比如二水的外婆、大舅妈、表婶……一辈子就只会认自己的名字。
但这才是当时农村妇女的常态,90%以上的女性都不识字。男性受教育情况相较而言好一些,但我国依然存在高达80%的文盲率。
啥叫文盲?那可不是我们现代意义上的“没文化”,拿来调侃一下而已,那时的文盲指的是——完全不识字且不会写字的人!
试想,100个人里只有20人识字。其中5人跑去了台湾,2人跑去了英美,10人当公务员,剩下3人搞教育……你就说惨不惨?
这要还是学繁体字,扫盲班那些大龄学子只怕都得跟着老师以头抢地耳!
汉字之难,算是世界公认的。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也就那么一小撮人识得几个字,其比例大约如同二水的村里出了个研究生!很明显,是很难适应现代社会节奏的。
所以,上世纪,为了快速工业化,日本、韩国、越南都不约而同地要改造汉字。
但同时,作为最基本的文化载体,汉字又是极科学的,毕竟运行了几千年,大部分的BUG都被我们聪明的老祖宗们检测出来,并解决掉了,猛然一刀两断,造个新的也确实不大好用,这就是为啥你还是习惯用度娘,而不改用其他搜索引擎一样,原因很简单,这些后起之秀,很难有那个数据量!改良和简化才是最优解!
而在汉字改良和简化的路上,小日本还是很有一套的,成功软着陆。和语无法表达复杂抽象的概念,从一开始,汉字就在日本担负着传递智识的责任,文化层面渊源颇深。所以日本干脆保留了汉字,并使用汉字来记录西方的新概念,创造了“经济”“科学”等词语。而日本简化汉字也务求保守,避免“魔改”,所以如今日本网络上流行的“伪中国语”(去除句子中的平假名只保留汉字),甚至可以达到和中国人沟通的效果。
反观越南和棒子,那都是步子迈太大,直接给字母化了。越南废除汉字后,造成许多滥用越南语的陋习,例如将「cứu cánh(hv. 究竟)」写成「cứu giúp」(救助),使越南语的纯粹性岌岌可危;而越南人文社科专业的正经大学生只有十分浅薄的词汇知识,连优秀精确的文学作品都写不出,不利于未来文化的发展。所以近年来又有越南学者提出要恢复汉字教学!
连最基本的语言文字问题都无法处理好,更别提发展文化软实力了。所以当越南们还在绞尽脑汁解决字母文字的BUG时,日本已经三夺诺贝尔文学奖,撑起了亚洲文坛的半壁江山。
至于说繁体字比简体字更能承载传统文化,体现中华正统的说法,更是一个伪命题。
汉字简化原则是“从俗从简,述而不作”。所以多数简体字都是古已有之的异体字,或者书法变体。而且简化汉字,只是在写法上简化,字意和表达习惯并没有太大差别,依然延续着古老汉字的精魄。
例如“学”这个字,就是从名家书法中来。“学士”、“学生”、“学问”等用法,古今皆通。
宋·米友仁·动止持福帖
晋·王羲之·四纸飞白帖
04 汉字说:生命在于运动
汉字简化的瑕疵固然存在,但瑕不掩瑜。上文已然说过,简体字的出现,有其历史必然性。
何为历史必然性?
就是毫无政策支持,民众也会用笔投票。
别看台湾现在用的繁体字,人家蒋光头当初也是想要简化汉字的,简体字表都鼓捣出来了。谁知正反辩手还battle着,却被大陆抢占先机。台湾将汉字问题政治化,干脆唱起反调,可苦了罚抄课文的小屁孩。
再看现在,台湾同胞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还有几个人老老实实写“臺”呢,不都用上“台”了吗?
汉字字形并非一成不变的!历史上每次字形变化,都是一次“简化”。但你能说甲骨文就比小篆更高级吗?
繁体字与简体字,就像甲骨文与小篆,本就一脉相承,根植于同一种文化。没有谁比谁正统,谁比谁高贵。
“变”才是汉字永葆生机活力,万古长青的“不变”法门!这才是“以不变应万变”的东方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