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的思想总是天马行空
喜欢打一些古灵精怪的比喻
我说，你
就像是我嘴里的牙齿
除非我老了
我一定不会让你离我而去
那时候，你总是一脸不屑
说我这个死鬼实在是没有什么出息
什么不好偏偏拿牙齿来比
并且，比我这个读法学的更像是一个律师
一项一项地列举我的牙齿坏死了的证据
诸如接吻的时候破了你的嘴皮
亲热的时候疼了你的乳头红了你的脖子
最后，还有模有样
结案呈辞
质问我——
到底我的牙齿是不是罪该万死
并且还预言说，我这样乱打比喻
我们的爱情早晚也会出事
那时候的我，也许是太过年青
也太过幼稚
并不了解变幻的风云和沧桑的世事
一厢情愿
满以为只要韶华不去
牙齿就会像坚不可摧的钻石
对你有依有据的质疑大加嘲讽
并且，自以为是
为自己灵光一闪
打出了一个别人打不出的比喻而傲然自得沾沾自喜
数年之后，当口中钻心的疼痛无法用双唇包住
当坏死的爱情像你当初的预言一样锋利无比
刺破我的比喻
当我不得不造访那个我一直认为
他的存在纯属多余的穿白大褂的牙医
当我不得不在牙科诊所门前大排长龙
等待求助牙医的麻药和钳子
我才明白，牙齿又或者是爱情
都硬不过钻石
就算你正值年壮，就算你依然青春
她们也抵不住病毒的侵蚀
捂住腮帮，立于牙科诊所门前等待就医
看着身边或像我一样忍气吞声
或满嘴爹娘或扭手跺脚的数不清的
等待将腐烂的爱情连根拔起的男女老少
我算是明白了当初那个比喻的愚蠢
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
正是因为那个愚蠢的比喻
才让我的爱情和我的牙齿一起患上绝症
让我痛得钻心
只是，就是
虽然决定了为自己的健康
拔掉那已被病毒吃空的爱情
可有一件事我还是拿不定主意
是该马上安上钻石呢
还是该任由她留下空空的牙龈
去承接比空还空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