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不单单是指爱情，生活同样如此。前段时间火热上映的电影《小丑》，用一种癫狂的方式，叙述一个正常人如果没有了工作，妻子离去，亲人被杀，会怎样？电影中亚瑟变成了一个小丑，以一种在世人看来过于疯狂的方式对抗这个社会。被现实逼到这种地步，被生活无情抛弃，亚瑟最后走上一条不归路，是内心无助的呐喊，是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悲剧。
这样的悲剧在麦克福尔的小说《摆渡人》里，作者为主人公选择了一种迂回的途径，体验一下悲剧之后的世界，再找到回家的路，好好活下去。
现实中的迪伦，生活得很痛苦，五岁时父母离异，跟随母亲生活了10年的迪伦，满脑子都是妈妈每天永无休止的唠叨。和妈妈没有共同语言的迪伦，在学校里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经常成为同学们的取笑对象，唯一不会嘲笑她的凯蒂也转学了，迪伦更加形单影只。妈妈冷漠，爸爸离异，感受不到亲情和友情的迪伦，生活简直要糟糕透了。
即便如此，迪伦也没有自暴自弃，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玩物丧志，不务正业。
男生们穿运动服，听嘻哈音乐，晚上泡在滑板场，不是去滑板，而是在里面搞破坏，有机会就喝得酩酊大醉。女生更糟，光是美黑霜就涂了五层，皮肤都变橘黄色了。
生活中迪伦的遭遇是一团糟，但是她的内心是非常理智的，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所以才会不顾妈妈反对，去寻找爸爸，寻找自己从五岁开始就没有享受到的父爱。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去，竟然到了另一个世界。
小说一开始就有意暗示，被妈妈叫醒的迪伦，正在梦里和一个陌生的帅哥邂逅，在没有了亲情和友情的迪伦，似乎还可以去追寻爱情，虽然还有些青涩。之后她与崔斯坦的相遇像是命中注定，又像是刻意安排。
火车事故发生后，迪伦从隧道爬出来，身处在连一个农舍都没有的荒野上，没有警察和救护车，没有其他幸存者。在疑惑之中，看到了小说开头的那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山坡上的崔斯坦。开始了虽然非常危险，但总算有人相伴的荒原之旅，尽管一个是灵魂，另一个是摆渡者。
作者用4个章节的内容，描绘迪伦初到灵魂世界边缘地带的感受，让她感觉自己并没有在车祸中丧生，之后的荒原经历都是在迪伦自认为自己活着的状态下进行的，一直持续到崔斯坦如实相告。这是一次用生的方式，奔赴死亡世界的旅程。不同在于生前没有亲情，失去了友情，现在有崔斯坦陪伴，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之后迪伦和崔斯坦一起在荒原上经历的所有磨难，包括魔鬼的纠缠，如果能像电视剧那样把场景转换，她们在荒原上的经历就是现实世界里的各种生活，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穿越血色荒原之后，迪伦被萨利带到了天堂，心里不是顺利到达目的地的喜悦，而是没有了崔斯坦的失落。这个在荒原上说过爱她的男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怎么能丢下她自己离开了呢？
她坦然接受了自己已经从世间离开的事实，在这一次到达天堂的路上，她又经历了从不愿接受，到慢慢适应的从生到死的状态，也收获了灵魂世界里的爱情。以生的方式在生死之间的交界地带完成了前世的洗礼。
又是这份爱情，成为她重返荒原的动力，她无法承受失去崔斯坦的痛苦，哪怕崔斯坦只是要去超度另一个灵魂了。她开始到处寻找崔斯坦的踪迹，以至于她在这里同样显得格格不入。
“不对啊。”乔纳斯关切地说，额头上皱纹都显出来了，“其他人我也跟他们交流过。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他们越过分界线的那一刻就到了这个被他们当作家的地方了。”
虽然自己憎恶那片荒原 —— 讨厌那里冰冷刺骨、寒风凛冽，而且总是要爬山，但那里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她不属于这里，她总是不适应。
他要找到自己唯一的情感依靠崔斯坦，即便是要回到那个她非常讨厌的荒原上。她要回去，即便是乔伊斯告诉她将会面临真正的死亡：魂飞魄散。即便是年纪最大的灵魂伊莱扎告诫她，“总是有年轻灵魂想要回去”，但是没有摆渡人相助，大部分灵魂更怕死而放弃了。留在那里至少能等到和亲戚朋友的灵魂相见的那一天，就等于是在灵魂世界里还能团聚。
可是重返荒原，一旦真正死亡，就灵魂也没有了，就真的不存在了。想想也是好笑，灵魂也怕死，那和人又有什么区别？难道只是生活的世界不同罢了？
迪伦决定要返回荒原，要找到他的恋人崔斯坦，当然此时还都是灵魂。没有摆渡人相助，穿过荒原就是九死一生的结局，这一次是以有可能魂飞魄散，真正死亡的方式去追求一丝生的希望。
迪伦躲过魔鬼们的一次次攻击，借助安全屋，最后成为少有的得以返回荒原的灵魂，找到崔斯坦，爱情是真的，但回不去也是真的。崔斯坦从来没有到达过天堂，那是他的宿命。脑洞大开的迪伦建议崔斯坦和自己一起穿越到她生前的世界。最后又回到了她离开的场景，在那一次的车祸现场，发现了对方。
嗨，原来你也在这里。
嗨，我在这里。
充满了喜感的结局，不只是生命的重生，还有甜蜜的爱情。只不过对于两个少年而言，在重新开始的崭新世界里，一切也要重新来过。
退一步讲，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的话，那么对照《摆渡人》中的灵魂世界，原来死后的灵魂根本得不到解脱，也毫不轻松。按照佛教生死轮回的说法，既然人生在世，凡事十有八九不如意，那么在轮回里，同样也是要经受千劫万难的。活着不容易，死后也非常艰难，那还是好好活着吧！只要坚持活下去，就一切皆有可能。歌词里不是已经说了千万遍，每一个梦想都有实现的可能吗？
总之，在已知的世界里，没有人有灵魂摆渡的机会，更没多少人有冒着生命危险寻求重生的勇气。《摆渡人》中这个虚构的生命轮回的故事，不是为了宣扬爱情的伟大，而是告诉人们生命的可贵和生活的温情。穿越血色荒原是为了更好的灵魂归宿，找到另一个世界里的美好生活。现实中历经千辛万苦，同样也是为了好好活着。世界不同，道理相通，活着就好！
参考文献：
(英)克莱儿·麦克福尔著，付强译：《摆渡人》，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