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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苍苍类似的词语-俗语依稀少童年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0-03-13 21: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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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童年在东北农村;那时,我及我周围的人都是农村人,也都是东北人。农村人口头交流中俗语不少,许多俗语人们会说不会写,甚至找不到对应的汉字;有些会说的,甚至也找不到对应的音节(出于注音需要,本文“无知者无畏”地私造了几个音节)。俗语具有白得不能再白了的白话性,而其恰当、生动的表达却往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东北农村的老旧俗语许多源于满语,不过大多已失传了来历甚至其本身。俗语的说、用带有一定的区域性和时限性,许多俗语已沉淀到历史深处了,今已不见再有说、用——当然新的俗语还在产生。


一些依稀记得的俗语斑驳着我那如今想完整设身都难的少童年……


玩儿·玩伴儿


少童年离不开玩儿,没有玩儿的少童年是不可想象的。


欻(chuǎ,俗音,下括亦然)嘎拉哈(kà)是比较有意思、有特色也比较传统的一种室内玩项。那时,我们兄弟姐妹或四五个邻居孩子经常在一起倚着炕梢炕沿欻嘎拉哈。特别是正月里,我们常有胜负没输赢地欻得热火朝天,炕头盘腿端坐吸着旱烟袋的爷爷看着我们面带微笑,炕上下、屋内外满是节日气氛。


嘎拉哈,就是家畜后腿膝盖部位一小块独立的拐骨,我们通常能玩到的大多是猪的,比较粗大;羊的小巧,鹿的短细,很少见;未见有猫狗(不知有否)等其他动物的。


欻嘎拉哈一般是4-6个嘎拉哈,羊或鹿的最好,配以一只小布口袋——可在室外踢、扔玩儿的那种,里面一般是一把苞米或高粱;真儿、驴儿、肚儿、背儿⑴,抛、夹、摆、抓,大家轮着来,规则记不太清了,玩者多为女孩儿或年轻女人。这是一种比较复杂而雅致的玩法。


还有一种简单的男孩儿女孩儿咸宜、没什么技巧性的嘎拉哈玩法大概叫“撂真儿”:二三十个嘎拉哈,不论什么动物的,双手捧起,然后往炕上一撒,拣出“真儿”归自己;事先要“石头、剪子、布”地“竞老头”排序,然后按序进行,以得“真儿”多少论高下——“老头”自然有优势。


我见的女孩子们常玩的还有踢口袋、跳房子、跳皮筋——边跳,嘴里边嘟嘟囔囔地振振有词儿:“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兰)开花二十一……”分明是有跳没踢、有皮筋没皮球嘛?


男孩子们玩得更多的是弹玻璃球、打pià叽⑵,其玩法或规则也都记不得了,有句开场语倒记得很清:“弹玻璃球打pià叽,输了不带打架地。”一种“丑话说在前头”的公约,类似于今天电视台一些娱乐节目开场时台上台下互动喊出的口号,极富“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精神。——叠pià叽用废纸,硬实的画报纸最好;那时啥都缺,特别是废纸……现在,一看到满街花花绿绿、纷纷扬扬的广告宣传单我还会动心:白瞎了,能叠多少好pià叽啊!


用夹子或弹弓子⑶打雀(qiǎo)儿、用自制蛛网拍粘(zhān)蚂灵儿要诗意浪漫些;原野堤坝,溪水小桥,杨柳榆槐,春暖花开……虽然遭殃的是可爱的鸟儿和蜻蜓。


黄昏饭后,我们玩藏猫猫,丫头小子捉迷藏,钻柴火垛一钻钻到天黑、钻到家长喊;也玩打尜——比大拇指稍粗树枝截成一拃多长,将两端削尖,削成“亚了弧形”即“枣核(hú)儿形”,玩时用一刀型木板砍尜一端,趁尜崩起未落地前再用木板将其击出,越远越好。


有云无风,我们踢毽子——在三四枚铜大钱(文物?)方眼中用竹签轧上鸡鸭毛或碎麻;左右脚,身前后,有花样的。玩具不凑手,我们撞拐子,双手搬起右(左)腿,靠左(右)腿蹦跳进退,以波灵盖儿对抗波灵盖儿,最先支持不住的即为败。


雪后初霁,我们打雪仗、堆雪人、滑冰车或冰刀(俗谓“单腿驴”),偶尔也打冰尜,就是自制陀螺;偶尔也扣家雀儿,扫出一块地儿,撒上粮食,找一短木棍儿,系上一长绳,支起一筛子,人牵绳另一端躲在隐蔽处……


很少一段时间、很小的范围我们还玩过“升官图”,这也是室内玩项;什么“白丁”“探花”“状元”等等,懵懵懂懂的——可惜那张《升官图》不知哪里去了。于今看,那“升官图”算是白玩了。……如果大雨倾盆,那我们只好躲在屋里、偎在炕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或让“妈妈教我一支歌”。


那些都是纯玩儿。劳中带玩或寓玩于劳的是剜菜;挎上或背上一小筐,带一小镰或小锄,几个男女孩子相约一起出发,田边沟坎、玉米棵子高粱地,游击队般出没穿行;可剜的菜、草有苣荬菜、婆婆丁、小根蒜、鹅吝食、车轱辘菜、苋菜、灰菜、蚂蚁菜、猪毛草、节股草等。这些菜或草多用来喂家禽家畜,很少人吃。劳玩结合、有一定实际意义的还有雨后转环村林树趟子采蘑菇、东大坑淘鱼、小大坑或村界小腰河钓鱼——如今已经是坑填河涸一树不树了。


有歧议纷争,我们会“尬东”:“尬啥地?”顶多尬两个pià叽或半块橡皮。起誓发愿(yuān),我们会“拉钩上吊”,相赠起誓还要同时同声一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带要。”一百年太久,殊不知三五十年就这样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我不是一个强玩儿者,玩伴儿也不多,一位小学老师曾定义我是“蔫古淘”。德军要憨厚些,村支书兼村长的儿子,我的邻居,后来参军,做到团长,转业进了省城。明成子有些故咚坏,也就是鬼道、玍古(gǎgu)心眼儿多;他弟三星子肋肋脦脦、赖了吧唧的到有点儿意思,我们去玩儿他总磨磨唧唧地想跟着,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一句“席呀本呀万寿无疆”之类,明成子便边骂他“三傻子”边轰狗一样地撵他——前些年回乡见时,明成子还不如他那“三傻子”弟弟混得像样呢,可能被聪明误了。


再成七年级时是我们班长,家教好,不点儿就讲礼道,平常的出来进去就能客气得不真实;高中毕业考进北京,毕业分到另一大城市——就白云、黑土老两口儿要去旅游的那个。良伟是城里来的,我们在一起他略显格色(shǎi⑷);他家是“走五七道路”到的我们村,人谓他父“五七战士”,后来全家回城了。忽的有一天,这家伙开着宝马X5找到已经异乡的我的家来,人已经胖走形了,根本认不出来了,据得瑟早就辞职下海倒腾化妆品发了大财了,叙旧并显摆之后一嘴酒气一身匪气一脸土豪气地走了。


大奎二虎吧唧、虎车车(叽叽)的,二奎则总是扬了二怔、袭啦马哈、含了呼茨儿的,可能遗传吧?!他们妈就很砬碴(láchá),且有点儿不着调;有男孩子站他们家门口骂脏话,他们妈就会做欲脱裤状并愤怒中带着兴奋地追出来,嘴里同时还不忘大吵小嚷大呼小叫地以脏还脏。


凤梅娴静,也是“五七战士”子女,学习好,我俩轮流班级前一二名;回城后考学,做至国企高管。英丽撒棱(sàleng),校红小兵大队长兼班中队长,村妇女主任闺女,后来女承母业了。“假小子”秀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儿;我们一个学习小组,一次在健家学习,她玩扔书包打我,人儿没打着,书包进水缸了。“鬼丫头”克华,个儿都被一肚子心眼儿坠住了,也是上有四姐、下有四妹熬肯(kèn)的,生活所迫啊!


在乡最出息、最有头脸的就算宏新了,那小子一改左手写字儿、右脚踢狗的毛病,成功进入乡“军界”,副乡级,有车,没事儿就南来北往地招兵送兵、看兵接兵。


打·骂


孩子间咯叽几句或哜咕打架支吧起来是常有的事儿,互相间也就是搥(duǐ)几杵子、拸(hāi)几垫炮、削几嘴巴子、摔(guāi)几跟斗,但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更怕整习惯了,这是家长和老师们最担忧的。所以孩子一旦在外边骂架打架了,父母往往会不论吃亏占便宜地予以教训惩罚,轻则会被噷唗(hēndōu)、斥儿喽几句,急(jī)眼了可能会被搧几耳刮子⑸、踢(juǎn)几脚,冤不冤都不敢跟父母掰扯理论;如果翻墙过院的一不理乎扯(lǎi)坏了衣裤,结果大致也是如此。


孩子间的战争或战斗一般不会头破血流,或有鼻青脸肿,大多在两三天后就和好了。我很少打架,没那么野也没那个战斗力。弟弟倒是总能欠儿不登地捅咕、撩叱出点事儿来,吃亏多,占便宜少。老辈人认为弟弟比我滑腾,鬼道心眼儿多,不时闲儿。孩子多,“内战”也是时有发生的,父母会强力介入或武力干预。


国骂常常是拿长辈说事儿,最远可至“八辈儿祖宗”,这最违国之孝道孝统了。小兔崽子、小瘪犊子是别一种经典解恨过瘾的和孩子有关的骂法——还够不上国骂,但也很典型,算乡骂吧!这通常是用来骂别人家孩子或长辈戏骂晚辈男孩子的,几乎每个男孩子都当面或背后地被这样骂过。操蛋、浑球(蛋)儿、缺了八辈子德的……古往今来,骂声不绝于耳,只所骂和用语不同;国人这种“丑陋”很难彻底根治,或已骂成文化了。


上学·执拗


小学一到七年级我是在村小学念的,前六年级是半农半读、半玩半念,七年级时转入正轨;数理化语文政治,学起来不觉很吃力确很用功,从不拉(lǎ)忽毛草。


我原不是个好学生,至少不是个贼听话的乖学生。三四年级或四五年级时发生的一件事儿我记得很深,回忆起来很得意。一天,课堂上,董老师,就是下放到我们村的县委书记媳妇,让我带着书包站到黑板前面来,我溜溜地、胆儿突地走过去……“把你书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讲桌上。”一本、两本、铅笔盒……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了?还有吧?都倒出来吧!”没招儿,众目睽睽之下,我只好遵命——看在我爷我父和你家县委书记关系不错的面子上!“哗啦——”倒出弹弓子及一堆打弹弓子用的泥弹儿。董老师仔细看看:“你的泥弹儿搓得挺好啊!怎么还带花纹呢?”我不敢回答。一般泥弹儿是光圆的,我那是在风蚀了的废弃了的松木窗框上搓成的,打出去会旋转,能提高命中率,很“专利”、很有技术含量的。王符《潜夫论》中有句:“怀丸挟弹,携手遨游。”寇准《庭雀》中有句:“少年挟弹何狂逸……”此时我却威风扫地!出了我的丑,以为警戒,目的可能也就达到了,董老师没再说什么。她会看出我书包里装了泥弹儿、弹弓子?我犯核计,估计是有“小特务”告密。


跟半农半读有关,有一事也很值得我得意。一个春天晴朗的上午,我们班去帮一个生产队拔玉米地里的草,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同学都边拔边把草归拢起来,准备干完活带回家喂鹅——那时候村里时兴养鹅。站队收工,班主任老师一看许多同学都拿捆草,觉得不是回事儿,命令都扔下,扔吧……回走时我憋着气,走一段后,我出队调头,班主任问我干什么去,我说取(qiǔ)草去,便径直而去。喂鹅的草有了,代价是我被罚站房山头一下午,看到的师生都远远地在那儿比比划划、嘀嘀咕咕……在校打更的爷爷上岗时我还站在哪儿,谁劝我走我也不走,尽管我知道那天大队礼堂重放孩子们都爱看的“打仗电影”《南征北战》。


八年级是到公社中学念的;六个班,按考试成绩分,我进入重点班一班,并被隆重地任命为班长。班长当得不好,书念得还好——稳定在年级前二三名,一女同学盘踞第一,任凭我怎么学都尬不过她。那可是真学啊:早上,垫吧点儿就上学,骑一辆父亲让出的把芯子都折(shé)了的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晚上,急三火四地赶回家,蹲锅沿边扒拉几口饭继续学;春节,只初一至初三可休,三天我会做一本数学题。老师们抓得紧,我们摽劲儿学,一年后我们一下子考出去不少。那年回乡同学会时,回忆起三十年前那一年的学习经历,白发苍苍的老师们和我们这群扔下四十奔五十的同学们都眼泪汪汪的,以至于哽咽不成语。


弟弟学得不好,一提学习,就者绺子逃避,哧楞(吱溜)一下不定一竿子蹽哪儿去了,就算捧(běng)上书也是无稽六受的。有一次父亲让我出题考他,他吭吃瘪肚半天也没答对几道,父亲眼睛一瞪,一场家庭暴力惨剧随即上演,南炕打到北炕,弟弟鼻口穿血,哭天不应、喊地不灵、抵抗无力;我是去留两难、站坐不是、手足无措,劝阻还是加纲一筹莫展。从弟弟惊恐而可怜不识见儿的眼神中我瞅出了埋怨:一可能认为我是制造惨剧的同谋,二可能怨我题出得太难了。在闻声而来的母亲的干预下事态才没进一步恶化,停下手的父亲仍愤愤地对母亲嚷:“他那叫念书啊!?逗闷子呢!佐溜他也不爱学、也学不好了,打死他得了……”


宋人钱易《南部新书》中记载一个故事:一个叫郑俶的依附一个叫阳城的读书,一个多月后,阳与郑讨论《诗经》,郑竟一句不能对答;郑自卑不已,竟至于自缢身亡,阳城边哭之边说:“我虽不杀俶,俶因我而死。”我之于弟之此事或与此有类——我虽不打弟,弟似因我而痛。好在弟没郑俶那么颟(mān),没那么想不开。


为念书学习,弟弟没少挨父亲梃(tìng)——我也挨过,但仅限一次一巴掌,也叫一撇子;梃也白梃,打也白打,最终他们爷俩的文化水平不相上下。弟弟顶门过日子后,凭自悟竟能跟人搞建筑做钢筋下料,可见其“滑腾”不是浪得虚名。


过年·过年


过年,就是过春节;有时也是说“明年”、“来年”的意思,有点儿反训的意味,比如:“今年芝麻是不值钱了,过年再看看吧!”——“过年”似乎总是更有希望、更值得期待。


要过年了,孩子们都很兴奋,不只为有年嚼货、放二踢脚(炮仗)、踩高跷扭秧歌……更为能穿新衣服——除夕前旧衣服全都脱去给母亲洗净收起,大年初一早晨一醒来,母亲便已把新衣新裤纡纡倬倬(yūzhūo)、整整齐齐地给套好在棉袄棉裤上、焐压在被窝上了:“穿好喽!大过年的!像点儿样!别抖搂着……”


吃一肚子饺子——如果有幸吃到包有硬币或糖块的那个便彩头十足了——我们就出门给左邻右舍、亲戚长辈们拜年去了:“小爷过年好!”“三姨过年好!”“董老师过年好!”低头行(xǐng)礼儿……一时间,土街(gāi)上来来往往的全是拜年的人,不止孩子。


俗语是乡音,是乡情,也是亲情,亦是文化。俗语的背后,是父老乡亲及其喜怒哀乐、嬉笑怒骂,是沃野田畴、草莱沟洫,是居舍炊烟、树木鸡犬,是苞米站子秋菜窖、大酱块子豆腐坊。


在信息日益微信-WiFi化的今天,俗语、地方话特别是东北话,经常被人在网络上“恶搞”,不一定真有啥恶意,却每每地制造了集中重温的机会——观听一笑之余,我会不无怅惘地忆而思:远去了,寥寥记忆中那如梦故乡、如烟往事;远去了,我那似水流之的少童年;远去了,那些曾在我的人生历程中留下深刻印迹的俗语。


注:


⑴ 这是嘎拉哈四面摆立的叫法,或分别叫正(针)儿、轮儿、壳儿、坑儿等,各地不同。“欻嘎拉哈”今已成为辽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⑵ 这里所说的pià叽是用烟盒等硬纸叠成的、方方正正的,那时没有机印的、纸壳的那种圆形pià叽,两种pià叽的玩法应该也不同。pià等音节字典里没有。


⑶ 夹子是用“八号镡(tán,线,银白色铁筋)”揻的,以苞米虫为诱饵。弹弓子也是用“八号镡”揻的,很少有用树枝丫杈的,以泥弹儿为子弹,其皮条多来自自行车里带或听诊器皮管。


⑷ 或音sè,其意思就是一个人在许多方面与大多数人格格不入;与“格色”意义相近的还有格眼、格路,基本上都有点儿贬义。


⑸ 亦有称耳光子、耳擂子、耳撸子的。




本名张新春,辽宁新民人,1963年11月生人,大专学历,编辑职称,喜爱文史,些有文章见媒获奖,出版有《打造与状况——关于“康乾盛世”之官吏及“康乾盛世”》,现为国企管理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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