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都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可我不能不管我妈啊，她遭了一辈子罪，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张力又开始掉眼泪，“林哥！你帮帮我吧！我根本凑不上十万，这样下去只能去死了！”
“借三万还十万？你脑子抽了？”林轩瞪着眼，抡起了巴掌。
这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许久，终究是没舍得打下去，又慢慢收了回来。
他沉沉叹息一声：“你是没拿我当兄弟啊，这么大的事情，一句实话都不跟我讲。”
“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感觉你手头也不宽裕，我哪好意思张嘴借钱。”张力咬了咬牙，“后来知道了你和谢总的关系，我本想开口来着，但你说不想吃老婆的软饭，我就...”
“林哥，虽然你比我年纪小，但我心里是真拿你当大哥看...我...我真是没辙了...”
林轩弹了弹烟灰，眯起眼：“人这一辈子，有很多活法儿，你是想站着活，还是想跪着活？”
“林哥，我...我想站着！”
“真的？”
张力狠狠点头，一脸坚定：“真的！我不想这么窝囊！”
“那你就给老子站起来！把你那几滴猫眼泪擦擦！”林轩忽然咆哮道，“你是个男人！跪天跪地跪爹妈！没有跪兄弟的道理！”
张力浑身一凛，赶忙松开了林轩的大腿，伸手扶住墙面，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林哥，我知道错了。”
“把腰挺直了！”
张力忍着满身的疼痛，硬是将身体绷直。刚刚的颓废软弱在一瞬间荡然无存，此刻此刻，他就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还差不多。”林轩满意的点点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记住了，老子的兄弟没一个孬种。你要是认了怂，就别叫我这声大哥。”
“林哥，我记住了！”
“现在谈谈你的事情。”林轩沉声道，“放贷的那些人，能找到么？”
张力略一犹豫，还是开了口：“那伙人领头的叫黄毛，在新天地夜总会的田斌手下做事。”
“好，你上楼去换身干净衣服，洗把脸。”林轩掐灭了烟，“动作快点儿，我在车里等你。”
看到张力还在发愣，他的声音不由严厉了几分：“还发什么傻？刚刚教你的话都忘了？”
“我这就回去换衣服，林哥你等我！”
张力回过神，一瘸一拐的往出租屋的方向跑。
他出了胡同口，身子猛地一晃，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林轩在后面看到了，拳头缓缓攥紧。他心里想要过去扶一把，但终究是一步都没有迈开。
张力是个孝子，这也是林轩最看重他的地方。可无论怎样，自己跌倒只能自己爬起来，旁人无法代劳。
十分钟后，张力套了一身干净衣服下楼，林轩正坐在车里抽烟。
他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忧心忡忡的问：“林哥，咱们真要去么？田斌手下养了一群打手，黄毛那些人很厉害的...”
林轩盯着他那张满是淤青的脸：“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么？”
张力想了想，身子一松。
“我都糊涂了，林哥你一人能单挑青龙帮，怎么会怕这些小混混呢。”
林轩笑了笑，径自发动了车子：“告诉我怎么走。”
新天地夜总会。
林轩和张力从守卫门口的两名魁梧保安中间穿过，在刺耳的音乐声中往里走。
“瞅瞅人家这块头儿，再瞅瞅你，还是公司的保安队长呢。”林轩瞥了一眼张力，没好气的嘟嚷，“你明天上班打算怎么解释？告诉手下的弟兄们昨天被人堵小胡同里揍了？”
张力一脸尴尬：“我明天请假吧，要不然也得去医院看我妈。”
“成，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大娘。”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绕过了喧嚷燥热的舞厅。
林轩在沙发上坐下，冲着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拿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把漂亮姑娘全部给我叫出来。”
服务生愕然的瞪了眼：“全部？”
“你费什么话！当老子没有钱是不是？”
“稍等稍等。”服务生欠了欠身，心里暗暗琢磨，估计又是哪个暴发户来装阔气了。
“呵，你不是能装逼么，一会儿结账坑死你！”
他嘀嘀咕咕的转身下去，不一会儿就端了几瓶酒，两只玻璃杯送上来。
张力似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两只手搭在大腿上，显得局促不安：“林哥，咱们这是来干啥啊？怎么还得找姑娘...”
“哈哈哈哈，放松点儿。”林轩略一偏头，看到十几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走过来了。
张力嘴角一抽，满脸惋惜：“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偏偏干这一行...”
“漂亮？”林轩押了口酒，忍不住摸摸脸，“你是眼瞎了么？”
这些女人放在普通人中的确可以称得上漂亮，但对他这种成天在各色极品美人身旁绕圈圈的家伙来说，还真入不得法眼。
那群女子已经走到近前，各个搔首弄姿，一脸讨好的笑：“哎呦，两位老板，第一次来吧...”
“太丑了！”林轩抬手就摔了酒杯，“你们这里就没有能入眼的货色么！还有这酒，黄澄澄跟马尿一样，也是给人喝的？欺负老子不懂货是不是！”
服务生冲着门口的保安递了个眼色，那两人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这位先生请消消火，有话好商量。姑娘不合你意，咱换一换不就完了。”
“嗯，你这话还算中听，倒是可以换一换。”林轩摸摸下巴，笑呵呵的道，“听说你们老板娘姿色不错，要不就让她来陪陪我？”
那保安一怔，旋即瞪着牛眼，抽出了腰间的橡胶棍：“我看你不是来找乐子，是他娘的来找茬吧！”
“没错，小爷就是来找茬的。”林轩话音刚落，抡起酒瓶子对着这货的脑袋敲了下去。
一声闷响，酒瓶子炸开，酒水四溅，那名保安两眼一翻白，直接昏死过去。
姑娘们惊叫着四下逃窜，有人在混乱中拼劲全力喊了一嗓子：“黄毛哥！有人砸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