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青年教授冷文玉给大学生们上课：“‘象征’这个东西比较难讲，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有一个县的县长在一次会议上讲：‘红色象征着革命，象征着先烈们抛头颅、洒鲜血打下的红色江山，所以我爱坐红色小轿车。’于是他下面的人坐骑全变成红色了。可老百姓不这样理解，他们说：‘瞧这些小车，多么像一只只‘小红包’哇！’”
课堂里一片笑声，冷文玉继续讲下去：“老百姓的议论传到那位县长耳朵里，他又在一次会议上讲：‘绿色象征着和平，象征着农业，我们是农业大县，所以我的车换成绿色。’可是红车变绿车，老百姓还是会错了意。他们说：‘大街上爬满了绿毛龟，那些人想长寿哩。’”
在一片笑声中冷文玉宣布下课，然后按着丈母娘的吩咐，买了一条十斤重的大鲢鱼，第一次上门去了。
此刻，冷文玉的未婚妻郝乔正边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边娇嗔地埋怨母亲说：“妈，你规定的东西也太难为人了，鱼要十斤重的，让书呆子上哪找那么大的鱼去？”
郝母不快地说：“我这是为你好，这鱼可是有讲究的，它象征着吉庆有余，十斤重，代表十全十美，而且，这条鱼必须新鲜和完整，连一个鳞片都不能少。”郝乔知道妈妈是老迷信，不由得为冷文玉悬起了一颗心。
好不容易盼得门铃响，郝乔跑去开门，见冷文玉手中拎着一条大鱼，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把他迎进屋，并向母亲作了介绍。冷文玉恭恭敬敬地把礼品交给了未来的岳母，眼巴巴等着她点头微笑，正式接受他。哪知岳母接过那条大鱼，脸就立刻变得铁青：“天哪，这是什么鱼呀？”
冷文玉闻声色变，忙说：“是鲢鱼，十斤还多一两呢！”郝母却把鱼摔到他的脚下，气急败坏地说：“你、你怎么敢把鱼开膛破肚？这、这不是侮辱我的女儿不……不完整了吗？”
冷文玉吓得一迭声地解释：“我、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我取出内脏，是因为天太热，怕鱼坏了。这么大一条鱼，坏了多可惜！”
迷信的郝母根本不听他这一套，她盯着那条象征着女儿幸福的鱼，愤愤地说：“太不吉利了，闺女，你给我拿刀来！”
郝乔听到母亲要刀，吓得浑身发抖：“妈，你要刀干什么？书呆子，还不快给我妈赔礼道歉！”
冷文玉如梦初醒，连连道歉，郝母却眼睛发直，恶狠狠地盯住他，对郝乔说：“快把刀给我拿来！”
郝乔看到母亲就像平日要杀鸡的样子，不由大叫：“妈，你总不能因为这条鱼就杀了他吧？”
郝母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叫道：“你这个傻丫头，他这么侮辱你，一旦传出去，我们家的脸往哪放？好，你不去拿，我自己去拿！”她边说边跑进厨房，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郝乔见状，忙推了冷文玉一把：“书呆子，你还不快跑？”冷文玉吓得夺门而逃，谁知慌不择路，跑进了郝乔的卧室。隔着一道玻璃门，冷文玉看到郝母拿着菜刀其实并不是来追他的，手起刀落，她把大鱼的两只眼睛剜了出来。
郝母剜出鱼眼睛，还不解恨，在地上把鱼眼踩碎，这才气呼呼地朝冷文玉嚷道：“姓冷的，你给我出来，我要让你为我女儿恢复名誉。”
郝乔趁机夺过母亲手里的刀，把冷文玉从卧室里拉出来。只听郝母训斥道：“你提着这条鱼，从来的路上重走一趟，让街坊邻居都看看，不是我女儿不完整，是你有眼无珠！”
冷文玉顿时张口结舌，他这个妙语连珠的大才子，这回算是真正领教了民间“象征”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