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的欧洲,在那些天花板及墙壁都被烟熏黑的小咖啡馆里,有人组织艺术家协会,有人撰写剧作、编辑期刊或写诗,浓郁的咖啡刺激着艺术家各种创作灵感,那是一丝往日艺术时代的气息,向我们吹拂而来,并令人惬意地叠积在我们的时代中。"
——克劳士.提勒多曼
欧洲是一块美丽的大陆,千姿百态,充满着诗情画意:其散落着无数中世纪城堡、罗马式或哥特式教堂、保留完整的中世纪小村庄、还有那片片的恬静淡雅的田野景色,都能够让人流连忘返。
但最让很多人沉迷的还是欧洲的咖啡文化。
如果咖啡的渊源可以一直上溯到久远的非洲和阿拉伯古文化的话,那么今天人们印象中的咖啡馆则是一种纯粹的欧洲文化。
咖啡馆就像一家有趣的小型社交场所。每天在这碰面的人形形色色,各行各业。这里没有阶级之分,职业之分,身份之分。呆在这的人,很少只是单纯地品一杯咖啡,他们在这里或交谈,或阅读,或写作,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的一个缩影。
自第一家咖啡馆在欧洲大陆出现开始,“在咖啡馆见面”成为欧洲人流行三百余年的社交方式。家与办公室之外就是咖啡馆,可以称得上是人生的第三大重要领地。因此,才有“我不在家里,就在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这样盛行不衰的名言。
如今在欧洲,咖啡文化可以说是一种很成熟的文化形式了,它有着非常极其旺盛的生命活力。
在法语里“咖啡”和“咖啡馆”其实是一个词,法语里的“左岸咖啡”其实指的是首都巴黎塞纳河左岸的咖啡馆。法国人喝咖啡讲究的不是咖啡本身的品质和味道,而注重饮用咖啡的环境和情调,表现出来的是优雅的情趣、浪漫的格调和诗情画意般的境界,就像卢浮宫中那些精美动人的艺术作品一般。
普罗科普咖啡馆是现存最古老的咖啡馆,这里依旧保持着古朴典雅的传统装饰。它的昔日常客包括18世纪欧洲启蒙运动思想家伏尔泰和卢梭,而世界第一部百科全书的作者——狄德罗曾在这里写出影响欧美革命和社会发展进程的著作。
普罗科普咖啡馆
法国大文豪巴尔扎克曾写道:“咖啡馆的柜台就是民众的议会厅。”法国大革命、启蒙运动、存在主义等政治、社会、文化思潮都是从咖啡馆走向社会的。因此,对于独爱浪漫、情调、氛围的法国人,如果没有咖啡就像没有葡萄酒一样不可思议,简直可以说是世界的末日到了。
花神咖啡馆是巴黎著名咖啡馆之一,地处巴黎塞纳河左岸,被众多大学和研究院所围绕。1865年开始营业,它以接待文化艺术界人士而闻名于世, 毕加索、萨特、布雷东还有政治人物托洛茨基都在那里喝过咖啡。
花神咖啡馆
周恩来总理上个世纪20年代在法国期间也常常到“花神”喝咖啡、谈论政治。花神咖啡馆甚至还有文学奖学金,并且在二楼为得奖者保留专用座位一年,在咖啡馆内永远陈列一只刻有得奖者名字的咖啡杯。
此外,法国小说《情人》的作者杜拉斯和徐志摩也常来这里。徐志摩说过:“如果巴黎少了咖啡馆,恐怕会变得一无可爱。”
很多时尚人士到巴黎,都一定会问一句:“Where is the cafe de flore?”,如此可见,花神咖啡馆在巴黎的地位。
毕加索在花神咖啡馆
萨特和波伏娃在花神咖啡馆
在法国大革命时,王宫周边的咖啡馆是政治聚会的地方。一直到20世纪,咖啡馆始终是讨论政治的首选之地。
在19世纪法国艺术潮流日新月异之际, 大歌剧院周边出现了许多有名的咖啡馆,比如和平咖啡馆等曾是比才、李斯特、肖邦等人逗留之地。蒙马特尔高地的一些咖啡馆则是毕加索、达利、莫奈、雷诺阿等人的聚会地点。
在巴黎喝咖啡,人们往往会感到服务生送来的杯子比在其他国家喝咖啡时用的杯子小,这不是巴黎人小气,而是担心一次喝下去的咖啡太多。因为法国人从早到晚可能会喝很多杯咖啡,总量惊人。史料记载,伏尔泰当年在普罗科普咖啡馆一天能喝70杯咖啡。
因为名声响亮,巴黎的大牌咖啡馆的价格也高出一截。在花神咖啡馆,点一杯最普通的咖啡,也要普通咖啡馆两杯的价钱。在美国作家海明威光顾过的丁香咖啡馆,一杯咖啡甚至要价10欧元左右。
随着时代的变迁,餐厅、酒吧的功能和咖啡馆结合到一起,后来一些歌舞表演也开始进入咖啡馆。19世纪开始出现歌舞厅与咖啡馆相结合的现象:如蒙马特尔高地周边的黑猫咖啡歌舞厅等,均红极一时。
黑猫咖啡歌舞厅
此后,美式咖啡、星巴克连锁店逐渐“入侵”法国,年轻人开始喜欢那种带着奶油、有着各种香味的大杯咖啡,而老派人则继续执著地饮小杯浓缩的意大利咖啡。
而在欧洲许多人认为,美国人用大号杯喝着咖啡是没有文化的表现。现在无论地球上的哪一个国家,人们最喜爱的休闲方式之一就是在街头咖啡馆喝一杯。一年四季,只要是温暖的天气,或者有太阳,你就会看到街头上坐满了喝咖啡的人们。
那些遍布欧洲的咖啡馆,曾经散发出眩目的心智碰撞的灵光。它们之所以著名,乃是因为著名人物的造访,它们为各自所在的城市保留了一份独特的文化和历史。
“那是一丝往日艺术时代的气息,向我们吹拂而来,并令人惬意地叠积在我们的时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