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霏霏寒雨,阻断了寒衣节回家的路。没能给母亲送去冥币纸钱,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着。
雾气缭绕了三天,终于拨云见日。我匆匆从超市采购了足够的食品,拿上早就给老父亲从商场买好的棉衣,迫不及待地驱车赶回了老家。
早晨就接到我电话的老父亲,早已等候在大门口。
一丝暖阳斜照在老父亲日渐稀疏的白发上,一股清水鼻涕流出来,我先老父亲一步,掏出纸巾轻轻地把流到父亲嘴边的鼻涕擦拭干净。转身扔掉纸巾的刹那,我鼻子一酸,眼睛不由湿润了。都冻出鼻涕了,不知父亲在大门外风口处,等我多久了。
拉着父亲冰凉的大手,走回家。烧了一大壶开水,试好水温,给父亲洗脸、泡脚、剪指甲……
等换好了新棉衣的父亲,站在穿衣镜前时,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呵!老同志帅气不减当年啊!”我打趣道。
一边跟父亲聊着家常,我一边手不停歇地拆换着被褥、打扫着室内卫生。当擦拭到窗台时,从灰尘中扶起那帧父母当年的合影照,眼泪又一次溢出眼眶。母亲走了整整二十年了,八十有二的父亲身体虽然健康,嘴里总说着“你们好好工作,我没事,不用管……”。但还是久久伫立在寒风中等待着我的归来。我为什么不能在母亲走后,做通兄嫂的工作,给垂垂暮年的老父亲找一个老来伴呢!
回程的车驶出了很远,回头望去,老父亲还站在大门外遥望着。遥望我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