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经立夏,正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春天正在离我们远去。今年的春天真短,正是因为它的短,才更令人对杏花春雨景色的眷恋。
“铁马秋风冀北,杏花春雨江南。”只寥寥十二字,就把塞外风情的苍凉、豪放;烟雨江南的朦胧、柔美,描绘得淋漓尽致。据说这是徐悲鸿先生的题聨,这就不能不叹服画家的独特视角,把江南春色的诗情画意尽收眼底。
江南的美离不开雨的装点,离不开雨的滋润。细雨朦胧,杏花吐艳,大自然的神来之笔,挥洒出春天的图景。元代有位叫虞集的词人,写了一首《风入松·杏花春雨江南》:诗的后半首是“御沟冰泮水拖蓝,飞燕又呢喃。重重帘幕寒犹在,凭谁寄金字泥缄。为报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这可能就是“杏花春雨”的出处了。诗中描绘的“御沟水蓝、飞燕呢喃”正是江南春色的特征,特别是结句,把江南春色归结在杏花、春雨之中,这确实是点睛之笔。
说起杏花,便会联想起唐人罗隐的诗句:“暖气渐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青帝把报春的接力棒,从梅花手中交给了杏花。让杏花继续充当报春的使者。杏花开在四月,正是江南早春时节。“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娇艳妩媚的杏花,适时的渲染了满园春色。杏花以白色和粉色为多,宋人杨万里在咏杏中写道“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道白不白,言红不红,淡雅中显着俏丽,这是杏花的本色。红色的杏花我还真的没有见过,但可以想象得出,那如火如荼的红,该是多么的娇艳。也许正是这种艳丽,使人们把它和娇媚的女人连在了一起,把“红杏出墙”比喻为女人的不守妇道,这可能曲解了诗人的本意。
说起春天的雨,人们自然会想到杜甫的佳句“好雨知时节,春来乃发生。”春雨带来了一个季节,乃至全年的希望。春天的雨柔而轻,“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那粉墙黛瓦的石街,那绿茵如毡的草色,在朦胧的春雨中,犹如水濡墨染,隐约中透着迷人。春天的雨滋润着万物。“千顷绿畴平似掌,蒙蒙春雨动春犁。”人们在绵绵春雨之中播下了一年的希望。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诗人以其瑰丽的文墨,描绘出春雨、杏花,这江南春色的特有景象。“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人们仿佛见到那丝丝的雨,正沿着小楼的瓦当断断续续的挂下,编织出一扇薄薄的雨帘。幽深的小巷中,袅袅娜娜的走来一位手挎竹篮的卖花女孩,这图景的确只有江南才有。杏花春雨,简约的概括了江南春色。
年年在“杏花枝头春意闹”中享受着春天的美景,江南的春色依然是那样的秀丽。小桥流波,柳绿桃红,更兼以春雨杏花。不免使人想起韦庄的那首《春日游》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种一见钟情的单恋情愫,跃然纸上。这场景,也给江南的春色增添了些许浪漫色彩。
生居江南,自然对江南情有独钟。特别是儿时的记忆,那茂林修竹中掩映的竹篱茅舍;那招幌高挑的街市集镇。那阡陌纵横的平畴沃野。打开临河的轩窗,砌一壶清茶,看街市酒旗,看河上孤舟。看吹笛的牧童,看南来北往的商贩。看春雨霏霏,看柳枝拂面。正个是,杏花春雨拂面过,江南春色入画图。“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迁,辞以情发。”江南春色着乎于眼,江南情结发乎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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