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贾岛最著名的诗句应该是“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由此还引出了一段关于“推敲”的故事,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绝无仅有的炼字案例。而且在这个诗人的笔下,通常所叙述的都是最简单的内容,但却赋予诗歌无穷尽的表现内容。
比如贾岛这首唐诗40个字写了9种景物,颈联10个字的境界让人心生向往。且看:
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
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
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
这首唐诗的题目是《宿山寺》,是贾岛很有名气的一首五律。我们之前接触过他的《寻隐者不遇》,简单的场景简单的古诗却韵味丰厚,写出诗人寻求隐者而不得的遗憾;但是这首诗显然说明诗人在深山中寻找到了高人,也已算得上是《寻隐者不遇》的续篇了。
值得注意的是,这首唐诗五律虽然只有40个字,但是诗人描写了多层次的景物内容,一山,一寺,一星,一水,一月,一云,一松,一鹤,一僧,多达9种景物,在诗人的笔下都有写到,而且都被赋予了更深层次的意义。
尤其是这首诗的颈联,10个字写出了诗人孤高自许的心境,其中的境界也让今天的我们心生向往。
开篇就呼应题目,写诗人宿山寺,对山寺进行景色描绘。“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佛寺被群山包围,周围都是峰峦叠嶂的山峰,而这个佛寺就在山顶之上。虽然不加多言,佛寺超然于世的姿态就显于读者眼前。
颔联描述山寺夜间景色,十分精彩。“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山顶上的树木都已经是古松古木,疏落的树枝空隙之间能够看到天空中的星光,偶尔还能看得到流星划过;而月亮和云朵在天空中相互追逐,静谧的深夜,一切都让人的内心得到安宁。
“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这是这首诗中最能体现思想主旨的诗句,在这山峰山顶之上,因为太高,路途太遥远,绝少有人来到此地;而且这里的古松在这里生长多年,苍翠挺拔,和周围的树木相比,就如同鹤立鸡群。
其实这两句虽然写的是山峰之高,写的是高松之挺拔,但是其实都是在写诗人自己。这两句古诗10个字,勾勒出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境界,此地唯有高洁松树、绝妙意境,非凡夫俗子可以体会,也正是让我们心生向往的地方。
最后诗人写佛寺中的僧人,“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佛寺之中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僧人,已经有80岁高龄了!僧人一生都在这里修行,对于世间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在这里,这个僧人是诗人所见到的,就如同那山间高松,寓意绝世而独立的品格。
贾岛的一生是失意落魄的一生,这也才使得他有机会能够参悟佛法,能够结交世外高人。在这个过程中,诗人以绝世而独立的姿态,寻求真正体现自身品格的现实参照象征,若高松,若老僧,其实也是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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