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和父亲许百顺是一对典型的中国式父子,许老爹总习惯用“责备”的方式来关爱、总误会“嫌弃”的表达不会影响亲子关系与孩子性格。
这对父子关系,也经历了三个不同的阶段,从原生家庭问题不断到终于和解。
第一阶段是漫长的下榕树生活,许三多常年是父亲口中那个不争气的、多余的“龟儿子”。
剧作没有花费多余的笔墨来写这个贫困家庭生活的艰难,但你很容易理解老父亲生活的麻木与疲惫,已经由此生出的对孩子的粗暴、恨铁不成钢。而这种粗暴的态度,又进一步让熊孩子更“熊”、让“怂”娃更怂。
老父亲一心一意希望通过史今将孩子送进部队、谋个前程,使出三百六十般功夫来拼命争取,而熊孩子许三多始终懵懵懂懂一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许老爹被气得快肝肠寸断、仰天长啸。
这个阶段里父子的教育矛盾是一个死结,经历、认知水平和环境决定了许老爹短期内不可能变成一个温和耐心的爹,而被揍大的孩子更无法在阴影下摆脱怯弱。
第二阶段是许三多独守钢七连之时,自认为做生意能成土财主,洋洋自得来接许三多回家。虽然父亲的态度同样是粗暴的,但此时的许老爹明显状态更愉悦、心情更松快。
下榕树时期永远对孩子皱着眉、沉着脸,时刻乌云模样,而到了七连的许老爹则是一幅“人生充满希望”的状态,活得昂头挺胸、理直气壮,就连怼许三多都多出了几分“暴发户我今天心情好”的慈祥。
然而在父子关系上他依旧是专制的,依旧觉得“我来了,主意就来了”。
不论是此前竭力促成许三多当兵、为他谋求前程,还是此时极力要将许三多带回家、带他一起过“好日子”,这位老父亲始终用专制的决定来表达他对孩子的爱。
这一家人的生活坎坷我们或许不熟悉,但这种“恨不得事事代办”的中国式家长操心模样,实在太熟悉了。
这种“我为你好、你听我的”死循环,出现在种种代际分歧中,比如《狗十三》中一家三代人因为一条狗发现互不理解互不体谅的隔膜,比如《我家那闺女》中一代家长都轮流上阵疯狂催婚,比如许老爹在《士兵突击》里几乎很少以“自己本来的姓名”出现,他要么是许三多爹被称为“许伯伯”,要么是在生活中粗粝谋求一条路的“许老混”。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他虽然活得强悍又粗粝,但其实并不够明白、其实很晚很晚才找到自己“许百顺”。
这更是很多中国式父母的悲剧,早早成家生子被生活重担压趴下,一辈子忙忙碌碌为家人早出晚归,既没有时间善待自己、也没有时间温和对待深爱的家人。
《士兵突击》中许家父子关系的第三个阶段,是老父亲锒铛入狱、儿子千里归来,父子在拘留所垂泪相对。
隔了这么多年光阴岁月,出了如此惨痛的巨大世故,这对父子的心结才真正解开,这位老父亲才终于学会正视儿子、尊重儿子。
这大概是“爆炸事件”的巨大不幸里,唯一一点温暖的正面意义;不幸本身并没有价值,重要的是你如何面对不幸。
一家人终于齐齐整整,这最重要。
结语
《士兵突击》里的军营戏份共鸣太强,父子之间的戏份体量并不多,导致观众很容易忽略有限的戏份中,剧作如何深刻刻画了一对典型的中国式父子关系,从“暴君式”家长的支配式“操心”,到父子深度和解的心酸又温暖的小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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