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与中国960万平方公里的陆地领土接壤的国家共有14个,其中有一个国家,跟我国的接壤很有意思,原本隔着两个国家(塔吉克斯坦和巴基斯坦),却要伸出长达400公里的“大长手”跟中国握手一般神奇的接壤了,边境线还不足百公里。这只“长手”就是瓦罕走廊,而这个国家就是阿富汗。
瓦罕走廊又称阿富汗走廊、瓦罕帕米尔,是阿富汗巴达赫尚省至中国新疆的呈东西向的狭长山谷地带,北依帕米尔高原南缘与塔吉克斯坦相邻,南傍兴都库什山脉东段与巴基斯坦及巴控克什米尔相接,西起阿姆河上游的喷赤河及其支流帕米尔河,东接我国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广义上整个瓦罕走廊东西长约400公里(阿富汗境内300公里,中国境内约100公里),南北最窄处仅15公里,最宽处约75公里。中阿两国在狭长的瓦罕走廊东端相毗邻,边界线却只有92.45公里。
如今沉寂在帕米尔高原深处的瓦罕走廊,历史上曾是欧亚大陆地区的古丝绸之路的一部分,是华夏文明与印度文明、中亚文明、波斯文明和欧洲文明交流的重要通道。东晋高僧法显、大唐高僧玄奘和西域佛经汉译创始人安息高都曾经过这里去天竺(今印度)研究佛法,唐朝大将高仙芝也正是通过瓦罕走廊远征灭小勃律国,打通了古丝绸之路的南线,瓦罕走廊随之走向繁荣。但成于斯亦败于斯,随着东西方边界的关闭,瓦罕走廊从传奇商道变成了世界上最偏远难达的地区之一。
根源在于瓦罕走廊的封闭性,从本质上说,瓦罕走廊就是帕米尔高原南端和兴都库什山脉北东段之间的一个山谷,平均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气候高寒,其东、南两面地势较高,西、北部地势较低。从阿富汗进入瓦罕走廊的唯一门户就是伊什卡希姆,这个阿富汗山区僻静而慢节奏的村庄,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道路,遍地泥沼尘沙,外来车辆极少敢走。村子的北边,就是阿富汗与苏联解体后独立的塔吉克斯坦的分界线-喷赤河(属阿姆河支流),怒涛翻滚,发出巨大的涛声,仿佛淹没了世间一切声响。来到这里,仿佛是退回到几个世纪以前。
喷赤河就像一面镜子,分隔开阿富汗和塔吉克斯坦的山峦,两国的村落呈镜像分布在河流两岸。阿富汗伊什卡希姆的“双胞胎姐妹”是塔吉克斯坦山间一个同样叫做伊什卡希姆的村庄。尽管塔吉克斯坦就在喷赤河的对岸,积雪的群山就在眼前,但瓦罕走廊依然是一片外人很难触碰的土地。
如果沿瓦罕走廊继续东进,中部是喷赤河支流瓦罕河流经的地区。瓦罕河发源于阿富汗与巴基斯坦接壤的喀喇昆仑山脉(平均海拔超过5500米),作为世界上除极地之外最大的冰川集中地(冰川总面积达1.86万平方公里),季节性和永久性积雪及冰川融水为瓦罕河提供了主要水源,使得瓦罕河有力量蜿蜒穿过群山,成为瓦罕走廊中部100多公里长度范围内,瓦罕走廊居民的主要生命线。
说起瓦罕走廊的居民,主要是瓦罕人和吉尔吉斯人。瓦罕人居住在海拔2000-3000米的瓦罕河谷,属于塔吉克族的分支,有自己的方言,在塔吉克斯坦他们被称为帕米尔塔吉克人,在中国就统一称为塔吉克人;而吉尔吉斯人则居住在海拔4000-5000米的帕尔米高原,过着高山游牧的生活,住在毛毡制成的半便携式帐篷里,根据季节不同,把家和动物迁徙到不同的山谷,在中国他们被称为柯尔克孜人。吉尔吉斯人虽然没有钱,但是他们有很多的家畜,瓦罕人每月的工资是一只羊,在瓦罕走廊羊比钱更实用。
由于瓦罕河谷属于高寒山区,每年有长达8-9个月的大雪封山期。当然再严酷的环境也有温暖的春天,每年的8月,巨大呈U型的瓦罕河谷便渐渐有了些春意,解冻的瓦罕河边绿草青青,提供了丰富的牧草。瓦罕河水呈现亮蓝色,当然这是由于喀喇昆仑山的冰川融水吸收了沿途土壤里的矿物质后的结果。冰雪消融后的短暂3-4个月的时间里,人们需要抓紧时间耕作,忙碌农业生产。
沿瓦罕河继续深入东进,人烟会越来越稀少,土地也更加荒芜和干旱。最后能见到的很可能也就是几户吉尔吉斯人的简陋房屋。再往东大约100公里路程就是中阿接壤的边境地区,那里几乎是人迹罕至的荒漠高原,地势复杂,气候恶劣,属无人区地带,不适宜人类生却是濒危的阿富汗雪豹、马可波罗羊的主要栖息地之一,而我国境内的瓦罕走廊出于边境安宁考虑,尚未开放这一通道,无法通行。但我们的无心插柳却间接使得瓦罕走廊由此“得福”。
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阿富汗年年动乱,塔利班更是控制了阿富汗90%以上的国土,但瓦罕走廊由于中国一侧并没开放通道,以及荒凉高寒的自然环境,使其经济价值和战略价值不大,也就没有引起塔利班的特别注意,一直由北方联盟控制,远离阿富汗战火,保持相当的和平,相比阿富汗其他地方因战乱产生的三百万难民,瓦罕走廊却是例外,因不存在难民问题。尽管过得比较清苦,没有政府服务,也没有医院,即使是轻微的流感也会成为致命威胁,但总算不用生活在恐惧当中,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补充:瓦罕走廊及帕米尔高原,清朝时属于中国,但随着19世纪沙俄南下中亚扩张到帕米尔高原,殖民印度的英国便与之激烈争夺,为避免进一步的冲突,于是1895年英俄两国私自把瓦罕走廊划为俄属中亚与英属印度之间的隔离带、缓冲区,并送给了阿富汗。此时恰逢甲午中日战争期间,清王朝尽管无力西顾,但也向英、俄提出了抗议和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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