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绿绮室】杨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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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梅庵派琴家吴宗汉传谱的琴曲《湘妃怨》也叫《湘江怨》,又名《二妃思舜》。传为五代梁意娘所作,原为琴歌。自明朝谢琳编著的《太古遗音》以来,共载于十数种琴谱中。但谢琳《太古遗音》湘妃怨解题,以及明万历三十七年杨抡《伯牙心法》同曲解题中,都把它说成是帝舜(有虞氏)的一后一妃——娥皇、女英思君之曲。
我们先来聊一下,一代才女梁意娘的传奇故事。
梁意娘,湖南湘阴人氏,大约生活在公元十世纪中叶的五代后周时期,潇湘梁公之女。她聪颖好学,才华横溢,琴诗书画,无不精通,是当时有名的女词人和古琴师。
意娘与其父的外甥,表哥李生同年所生,从小在一起玩耍、成长,青梅竹马,俩小无猜,后私定终身,惹怒意娘恪守封建礼节的父亲梁公。梁公怒不可遏,手持棍棒,将外甥李生赶出家门,把女儿锁在闺房中,不许他们再见面。
一对倾心相爱的年轻人,就这样被残酷的封建礼教活活拆散。博学多才的意娘在无限相思中写下了动人词篇《秦楼月/忆秦娥》:“春宵短。香闺寂寞愁无限。愁无限。一声窗外,晓莺新啭。起来无语成娇懒。柔肠易断人难见。人难见。这些心绪,如何消遣。”还有一首著名的相思之词《茶瓶儿》:“满地落花铺绣,春色著人如酒。晓莺窗外啼杨柳,愁不奈、两眉频皱。关山杳,音尘悄。那堪是、昔年时候。盟言辜负知多少。对好景,顿成消瘦。”这两首词将独居闺房,孤灯单影,思恋情人,夜不能寐的纯情少女追求爱情,相思之苦表达得淋漓尽致。
饱受相思折磨之苦的意娘,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每日只有以写诗弹琴来思念李生。光阴荏苒,一晃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又到了深秋的季节,绿叶枯萎,随风飘落,满目萧索凄凉,触景生情,意娘用满腔的情思谱成了一首《湘妃怨》的琴曲,并借舜帝南巡不归,死于苍梧;娥皇、女英二妃思念而泣,以泪洒竹,痛哭沥血,死于湘江之畔的感人历史故事为题,为此曲赋诗加配歌词,来表达自己对李生的思念之情。诗中写道:
花花叶叶落纷纷,终日思君不见君。
肠欲断兮肠欲断,泪珠痕上更添痕。
我有一寸心,无人共我说。
愿风吹散云,诉与天边月。
携琴上高楼,楼高月华满。
相思泪未终,泪滴琴弦断。
人道湘江深,未抵相思半。
江深终有底,相思无边岸。
君在湘江头,妾在湘江尾。
相思不相见,同饮湘江水。
梦魂飞不到,所欠惟一死。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思,短相思兮无尽极。
早知如此挂人心,悔不当初莫相识。
每逢夜深人静时,意娘便抚琴泣唱,一曲忧伤的《湘妃怨》,倾吐数不尽的情思愁怀。后意娘的苦心终于感动父亲,意娘和李生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的这段美满姻缘也因此被世人称道和传诵,后人以此故事为题材,写成了梨园戏《梁意娘》,直到今天仍被传唱,成为千古佳话。
无论琴曲初始的模样如何,无论曲词的内容是否为杜撰,知道了潇湘才女的传奇故事,我想,今后再弹《湘妃怨》时,内心该多了一番别样的情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