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今天,美国一架B-2A轰炸机从密苏里州怀特曼空军基地起飞,经过15小时的长途飞行和1次空中加油,于当地时间5月7日午夜飞临南联盟上空,投下5枚各重900多公斤的精确制导重型炸弹(JDAM),从不同角度击中位于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市樱花路3号的中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大使馆,当场炸死新华社记者邵云环、《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和朱颖,炸伤数十人,造成大使馆建筑严重损毁。
20年过去,南联盟已不复存在,但“5·8炸馆事件”却是每一名国人心中永远的痛。时至今日,这伤口仍未愈合,并不时被凶手恶狠狠地撕开,狞笑着问:你服不服?
一、战争简史
1941年4月6日,纳粹德国全面侵略南斯拉夫王国,并成功占领南斯拉夫。以铁托为首的南斯拉夫共产党领导武装起义,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反法西斯游击战争。
1945年5月,南斯拉夫全境获得解放;11月29日,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正式成立。
1963年,根据新宪法改国名为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由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波黑)、马其顿、黑山6个自治共和国,以及属于塞尔维亚共和国的科索沃、伏伊伏丁那2个自治省组成,铁托当选为终身总统。
铁托领导的南斯拉夫保持了国家统一,经济社会显著发展,国民生活水平在东欧一度居于领先水平。
1980年,铁托逝世。失去了“核心”的联邦共和国过上了同床异梦的日子,南斯拉夫复杂尖锐的民族宗教矛盾日益加剧。
1991年,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和马其顿4个共和国相继宣布独立,并抛弃社会主义制度。
1992年4月27日,塞尔维亚和黑山2个共和国联合成立了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简称“南联盟”)。
由于新的南联盟仍然是共产党政权,不为西方所接受,自成立之日起就命运多舛,一直遭受国际制裁。
1992年初,在外部势力支持下,波黑爆发了塞尔维亚族、克罗地亚族和穆斯林族之间的战争,南联盟和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采取保护塞族、反对克族和穆族的强硬措施,被指责为进行“种族清洗”,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757号决议,对南联盟实施全面制裁。
1995年8月,米洛舍维奇被迫同克罗地亚总统图季曼、波黑总统伊泽特贝戈维奇在美国签署了《代顿和平协议》,波黑内战基本平息。
1996年,阿尔巴尼亚族激进分子成立武装组织“科索沃解放军”,开始运用暴力手段谋求科索沃独立。南联盟当局为维护国家统一,派遣大批塞族军队和警察部队进驻科索沃,试图消灭“科索沃解放军”。
1998年10月,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兵压境,要求南联盟塞尔维亚政府给予科索沃高度自治。经过多轮磋商,米洛舍维奇被迫签署“城下之盟”,同意就恢复科索沃自治地位同阿族谈判,并接受国际观察团进入科索沃。
1999年1月16日,欧安组织驻科索沃观察员称,他们在科索沃南部拉察克村附近山谷中发现45具阿族平民尸体,在国际社会迅速引起强烈反应。但米洛舍维奇17日发表声明称,欧安组织是在“散布谎言”。
3月22日,美国特使霍尔布鲁克前往贝尔格莱德,向米洛舍维奇摊牌——真相并不重要,接受美国安排最重要。
双方谈判破裂,战争厄运降临。
3月24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绕过联合国安理会,不顾国际社会强烈反对,打着所谓“人道主义”的旗号,悍然对南联盟——一个主权国家发动了长达78天的狂轰滥炸,造成了超过3500人遇难、1.25万多人受伤、数十万难民背井离乡,制造了欧洲自二战以来最大的人道主义灾难。
2001年,米洛舍维奇遭到软禁并被逮捕,最终成为所谓的前南国际法庭的受审者。
米氏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作了自我辩护,并在没有宣判的情况下,于2006年猝死在狱中。
2015年,联合国国际法院裁定,对米洛舍维奇种族屠杀罪的指控不成立。而此时,这位昔日的“巴尔干之鹰”已经死去9年。
二、“炸馆事件”
科索沃战争全面爆发后,中国政府对北约的野蛮行径迅速做出反应,坚决反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发动空袭,反对北约绕开联合国自行其是,强烈要求立即停止军事行动,并积极推动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讨论科索沃问题。
万万没想到,驻南使馆竟然也成为美国和北约的轰炸目标。
当时,共有30人住在使馆内。除使馆工作人员外,还有驻贝尔格莱德的新闻记者——他们住进使馆,就是考虑到战争时期使馆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不幸的是,他们却在使馆遭遇的轰炸中遇难了。
时任驻南联盟大使潘占林回忆:
共有5枚炸弹袭击了大使馆和大使官邸。第一枚炸弹斜穿大使馆主楼,从顶层一直穿透到一层,在使馆墙角下爆炸,炸出一个数米深的大坑,邵云环同志牺牲在这里。第二枚炸弹落在使馆的中央,穿透楼顶,越往下破坏力越大。第三枚炸弹落在使馆的西北角,层层穿炸,导致许杏虎和朱颖罹难。第四枚炸弹从一半在地面上的窗子钻进地下室,在使馆俱乐部大厅爆炸。第五枚炸弹落在潘大使官邸中央,穿破屋顶和二层楼板,一直钻到地下。幸运的是,这颗炸弹并没有爆炸。5年后,才由塞黑政府拨款15万美元,由军方排弹专家将其挖出并销毁。
据排弹专家马尔蒂诺维奇介绍,这枚GUB-31型精确制导穿透炸弹全长2.6米,重达950公斤。炸弹先是击穿了两层楼的大使官邸,又穿透官邸地下室的地面,以80度倾角钻入地下,接着又在地下沿弧形轨迹钻行14米,并掉头向地面突进了一段距离,遇到官邸地基的坚硬立柱后才停了下来。
还有军事专家分析,美国当时可能投放了不止5枚炸弹。从B-2A隐形战略轰炸机的弹舱结构布局来看,两个弹舱并排位于机身正下方纵轴线的两侧,每个弹舱在其旋转式发射架上最多悬挂8枚炸弹,总共可挂16枚。
为保证飞机稳定飞行,所有炸弹或导弹都必须对等对称地悬挂在两个弹舱内,无论是投弹前,还是投弹后,均须如此。
这意味着,B-2A不可能只带5枚炸弹出袭,也不可能还留下1枚蛋带回基地。
可以设想,这第6枚炸弹要么已经钻到大使馆更深的地下,而钻地入口被建筑碎片掩盖;要么返航时弃之海底,沦为水中定时炸弹。
不管是5枚还是6枚炸弹,从投弹数量、投弹布局来看,这次轰炸是精心策划的。而打击之烈,下手之狠,从北约轰炸南联盟以来都是罕见的。而美国政府一再宣称的“误炸”说,更是纯属狡辩。
随后被揭秘的美国总统克林顿于5月13日接受国会质询时的讲话,则更进一步暴露了其狼子野心。
克林顿说:
“我们制定了详细的目标:第一步:北约东扩。诸位已经看到,在科索沃战事上,原来我们还对他(俄罗斯)心有余悸,现在,他几乎成了一丝不挂的乞丐。但是,我想诸位议员能够明确地了解,我们的东扩,不仅仅是让叶利钦出出洋相,我们东扩的目的是控制整个欧亚板块,在那里,在东南亚有一个我们头痛的地方,就是中国。在这条路上虽然也有一点冒险性,但基本上没有可以阻挡我们的敌人。一个完全在美国领导下的21世纪很快就会到来。”
有议员提问:在科索沃战争中我们的一再失误,造成1500多名平民伤亡和中国驻南大使馆被炸,这是否证明,我们的战争机器已不再受控制或有别的原因?
克林顿说:
“我想在这里强调的是,所有的轰炸目标都是既定目标。炸完军事目标、道路、桥梁,我们还能炸什么呢。但轰炸必须继续进行下去。再重申一遍:这符合美国的战略利益。”
三、中国怒火
“炸馆事件”发生后,中方做出一系列强烈反应,其激烈程度令美方始料未及。
5月8日上午,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发表声明。声明说: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斯拉夫四十多天的狂轰滥炸已经造成无辜平民大量伤亡,现在又居然轰炸中国大使馆,北约的这一行径是对中国主权的粗暴侵犯,也是对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的肆意践踏,这在外交史上是罕见的。中国政府、人民对这一野蛮暴行表示极大愤慨和严厉谴责,并提出最强烈的抗议。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必须对此承担全部责任,中国政府保留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权利。
“炸馆事件”,炸醒了中国人民。
美国自诩人权卫士,却完全无视中国人民的人权,将屠杀中国人的罪行轻描淡写说成是所谓意外,不但不立即向中国政府和人民公开道歉,反而阻挠联合国安理会谴责这一暴行。
人们看清了美国藏在自由、人权“遮羞布”底下的真面目,美国所谓的“自由”“人权”只适用于美国人,对其他国家和人民,则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民众群情激愤,全国多地爆发大规模反美示威活动。很多大学生到美国和其他北约国家驻北京、上海等地的大使馆前示威游行,呼唤正义和真相。
5月12日,国内以降半旗这种最庄重、最高的规格向在北约轰炸中死难的三位新闻工作者致哀。
清晨五时零三分,当初升的朝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五星红旗在国歌的伴奏声中徐徐升起,二分零七秒后升到旗杆顶部。
随后,武警国旗护卫队指挥官一声令下,升旗手按动电纽,国旗开始缓缓地从旗杆顶部下降,停在距离杆顶为旗杆全长三分之一处。
“炸馆事件”,炸醒了中国军队。
一场新技术条件下的军事革命已经迅猛展开,骄傲自满、固步自封,仍将堕入当年的天朝上国在坚船利炮面前一败涂地的命运!
罗援少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披露,“炸馆事件”发生后,政府对国防建设与国民经济建设的关系作出重大调整,从国防建设为经济建设让路,改为协调发展、同步发展,并立项实施了绝密的“995工程”。
今天,我们引以为傲的“东风21D、东风26、31、41”系列新型战略导弹、“歼20”隐身战机、“001A”型国产航母、“中华神盾”大型驱逐舰,正是“995工程”结出的累累硕果。
“炸馆事件”是一针“清醒剂”,炸出了国人的义愤填膺,炸出了国人的同仇敌忾,炸出了国人的埋头奋起……
这些,或许都是当初下达轰炸命令的那帮“短视者”从未预料到的。
有人说:“中国的20世纪,在八国联军的屠杀中开始,在美国和北约的轰炸中结束。”
21世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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