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甲午岁之后,我的读书方向发生了改变,由之前的文艺书籍转向了纯碎的学术书籍,深究中国自北宋以来所兴起的“理学”。这几年的读书经历,使我深深地感到敬畏,则不敢轻易地书写文字,生怕自己的浅薄而亵渎了学术的尊严。
大约是在甲午岁之间,我很喜欢写完的文字不加深思便发送出去,往往隔上一段时间之后,回过头来再审视原先的文字,感到无限的懊悔,这其中有我感到比较满意的文章。我想这种写作的心态对我是有好处的,当下文坛很多人功名心切,行文根本不加思考,或者行文与为人根本是两回事,做出来的文章实在经不起推敲,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说到这里,我更喜欢梁启超先生后期的行文心态,即行文即为传世所作,绝不做取悦一时之文,一个文化人要爱惜自己笔下的文字,为自己的文字负责任,如此才能不遗憾终生。
袁氏在《随园》中谈到的作诗的观点与我之作文观很是相似,他在《随园诗话·卷三》中引用唐子西的话说:“诗初成时,未见可訾处,姑置之。明日取读,则瑕疵百出,乃反复改正之。隔数日取阅,疵累又出,又改正之,如此数四,方敢示人”。
此种作诗之法,使得文辞更为精准,更有感觉。但却有伤艺术感觉,久而久之会使人陷入思维僵局无可自拔,这和做学术文章又是两种事情。所以,袁氏更希望人能尊重自己的第一感觉——灵感。失去灵感的改动,则再准确的推敲也只是词语的游戏而已,绝不能上升为艺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