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著名的“苏门四学士”之一,秦观在后世有很高的口碑。他的宋词创作颇有柳永的风格,多写相思、离别,内容较窄,但是情意缠绵,乃是宋词中婉约词的绝佳作品。比如他的“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比如他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等,都是流传千年的精彩词句。
今天我们赏析的,是秦观另一首精彩宋词。这首宋词和其余的作品相类似,也是美不胜收,妙不可言。尤其是词中几乎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精美的,都是精雕细琢的,宛若一个个美妙的音符,留下写意无限的绝美画卷。
且看: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这首宋词的题目是《江城子·西城杨柳弄春柔》,是秦观一首极具代表性的宋词名篇。尤其是这首词的下片,一开始就是“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写尽人生青春易逝的伤感,颇有情致;再加上“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真可谓情意悠悠,言之无尽。
和秦观一贯的写作题材和风格一样,这首词也是抒发伤春怀人的伤感,其中还附带着青春易逝的伤感。开篇写春景无限,为这首词的主题抒发奠定基础:“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看到其中的“杨柳”、“春”,很明显就是抒发离别情,其后的“动离忧,泪难收”,更清楚的说明了这一点。
其后是回忆当年,“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现在还能记起,当年你和我相聚,为我拴上归来的小船。往事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也就赋予了当下诗人伤春离别更浓厚的情谊绵绵。
可惜的是,那一切都是在记忆之中。“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往事在今日不能重现,站在昔日离别的地方,不见当时的场景,也不见当时的人,只能看到昔日那流水还在一如既往的流动。
“人不见,水空流”体现出一种空旷意境,却又附带说不尽的情意缠绵,真可谓美妙!
下片一开始就抒发青春易逝的伤感,“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美好的青春转瞬即逝,不为那些风华正茂的少年多留哪怕是几分钟。但是在这美好的青春岁月中,有情人却不能相守,却时常经历着离别之痛,其中之“恨悠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词人想到这里,内心满是惆怅,只好寻求排解苦闷的方式。所以“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在这个柳絮漫天飞的季节里,词人登上高楼望远,渴望能够排解心里苦闷。
登高望远期望能够心胸开阔,能够排解苦闷,但是词人显然期望落空了,“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词人内心的苦闷如此之多,哪怕是把整个春江的水都化为泪水,也流不尽内心深处的愁绪啊!
秦观这首词,每个字都是用的最简洁的字眼,但是都体现出音符一般的美感。虽然抒发的都是离情别恨的伤感,但是其中蕴含的却都是诉之不尽的缠绵。这就是美感,这就是最美宋词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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