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冰先生杂谈』“卖字养猫”计划的第23篇文章，也是本公众号的第182篇更新。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更要多谢大家的慷慨解囊。现在我家的糯米饭已经6公斤多了，确实长成了一只虎彪彪的猫公公。
我认识西洋菜已经26年了。有趣的是，当我回想起这段友情的种种，那些最鲜活的印象和记忆，都与声音有关。
她从小喜欢唱歌，但其实我听她唱歌的机会并不多。最近一次是在两个月前——那是她和小时候在少年宫合唱团的伙伴们一起组建的Sing悦女声合唱团创团周年纪念演出——但说起印象最深的一次，恐怕是十多岁时和她一起去唱卡拉OK。
好几次，歌曲的前奏一响起，我便会突然听到西洋菜的声音：“啊！这首歌我会唱！”还没有缓过神来，一只小手就已经紧紧地握住了麦克风。奇怪！她不是刚刚还在和其他人聊天的么？
包房里自然不止有一个麦克风。问题是，让我去和她合唱就好比让福原爱去跟张怡宁打乒乓球赛，一首歌唱完我总觉得自惭形秽，有一种快潸然泪下的酸楚。
后来，我就再也不跟她去唱卡拉OK了。
虽然西洋菜一遇到唱歌的机会便欢快得像个疯丫头，但日常生活中的她却有一种莫名的恬淡。她不会装作不经意地提及自己的快乐，引来大家的羡慕；也不会在交谈中迫不及待地插话或抢白，让自己成为话题的中心。至于嚼舌头根之类的事儿，她是更不屑于做的。
和她做朋友，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这种感受总是让我想起王维那首《山居秋暝》中间的两联：“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这样的一个秋夜显然是惬意而舒适的，却不是静谧的。淙淙的流水声，淅淅沥沥的风声，船桨划在水中带出的汩汩声……这些声音交织成一种妙到毫巅的活泼，仿佛轻轻地捅穿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就能触及那盎然的生机。
西洋菜就是确实是这样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每次和她小聚，她都会提及最近加班挺累，晚上八点多能抽空把晚饭吃了就是万幸。有时候，她还会嘟着嘴抱怨工作压力大，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能参加合唱团排练、阅读、健身、挤出时间追喜欢的综艺，偶尔还能用一场既精致又温馨的家宴招呼我们这群狐朋狗友、甚至还有空给家里养的短腿小柯基张罗了一门婚事！
去年，西洋菜开始参与Sing悦女声合唱团公众号的文案撰写，准备给每一位团员都做一篇人物专访。我当然知道这种计划的难度。一个音乐团体公众号上的人物专访，主题或线索再怎么说也得和音乐紧密联系。在这种限制下，如何使团员的访谈读起来没有千篇一律的感觉，最考主笔的功夫。
虽然每一篇专访从素材整理到成文，修改，再润色往往要花去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西洋菜坚持下来了，好几篇她参与撰写的专访收获了读者的好评。周日一大早，她又一头扎进咖啡馆里，写起新的专访。
西洋菜的声音谈不上悦耳或是温婉，但若说是柔和却名副其实。只是我记忆的某些片段里，她的话语并不那么顺耳。
就在前些天，快开学了，我在群聊里各种扭捏，大呼不想上班。
她直接回了一句：“你都比我们晚上班那么多天了，还好意思抱怨？我看你就是太闲！要是再忙点，肯定不会有这毛病！”
我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能理解你的感受，温暖你的内心的朋友是极品；但直抒胸臆，迫使你直面自己不足的朋友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孤品。
对我来说，西洋菜是前者，更是后者。
冰先生
2019年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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