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
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唐·孟浩然《留别王维》
那一年,孟浩然在长安求取功名未果,失意之情难以言表。世人皆称他是才子,写得一手好文章,然后在仕途之上,并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在回襄阳临行前,孟浩然给王维留下了这么一首诗。乍一看,好像是他们之间友谊的象征,难舍难分之貌。果真如此吗?且听南城君慢慢道来。
南城君查阅了相关资料,发现孟浩然和王维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相互赠诗更是寥寥无几。王维也只是直到听说孟浩然的死讯,才写了一首《哭孟浩然》:故人不可见,江水日东流。借问襄阳老,江山空蔡州。虽说这是一首悼念诗,然而情感并没那么真切,更像是一种应付人情的作品,走走过场罢了。
再回到这首《留别王维》,诗人虽然是给写给王维的,没有交待是亲手交给王维,还是只留下诗,就匆匆辞别了。诗中充满了苦闷和怨念,对于这次长安之行,没有人替他引荐,没有知音,没能求得功名,孟浩然显然是不高兴的。既酸又怨,言辞浅显,且真挚直率,并没有心中的不满藏起来,而是直抒胸臆。可见他们的关系并不十分要好!
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第一联的意思是说,别人中举了,门庭若市。而自己落第了,门前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来问候,这样寂寞,还在等待着什么呢?天天都怀着失望的尽情而回,不如早点回到襄阳吧。“寂寂”二字,正是诗人内心的独白和真实的写照,长安虽好,却没有人欣赏他,更不值得他留恋,他有了回乡的打算。
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这段主要是惜别之情。“欲”与“惜”是当中的词眼,是诗人内心的矛盾和挣扎,还有惜别难舍的意思。更深层次地表现,是诗人在追求生活和友谊之间,他选择了归隐。离别前,他自然地流露出对王维的情谊,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决定要回襄阳,如“芳草”一般,在深山之中绽放幽香,自留洁身。
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如果说前面的诗句,只是铺垫,这一联则是神来之笔,也是诗人心中最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惜别之情与之相比,显然并不是十分重要!意思是说“在这个王权的社会里,有谁真正欣赏我呢?愿意出手相助,引荐我踏入仕途之路!可惜这世间懂的我人太少,没有一个知音。”
这一段既有辛酸,也是愤懑,还有无奈!“谁”是他不快的原因,“稀”是他归去的理由。长安的繁华,是每个文人向往的终极殿堂,却也成了孟浩然失败的战场。这一次,他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心中,能有快乐吗?他找不到存在感,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便愿望自己化身成一株“芳草”,做一个隐士和洁身自好的人。
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诗人的情绪,很自然地过渡到了结尾:“像我这样的人,只应该守着寂寞,了些一生。闭上柴门,与人隔绝。”“只应”是一种决绝,不管别人说什么,怎么挽留,或许根本就没有人会劝留,他都下定决心要归隐!诗人看不到其他任何出路,来长安科考,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编辑语:与其说这是孟浩然送给王维的惜别诗,不如说是他落榜后的心境。由此看来,孟浩然和王维之间,并没有十分真切的友谊,只是点头之交。这首诗文字寓意浅显,却耐人寻味,那些与他同样落第之人,读后感同身受。有才华,不一定能走向成功,还需要有人帮扶一把,打通通向仕途的道路。(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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