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孝惠皇后张嫣到死都是处女的说法,来源于东晋人所做的《汉宫春色》。
在《汉宫春色·汉孝惠张皇后外传(并序跋)》中,记载了孝惠皇后死后,侍女为张皇后检视身体的场景,很有画面感:
「后既无骨肉懿亲在侧,小敛时,侍女为后沐浴,验视后之下体,皆曰:“可怜哉,后真处女也。”」
据司马迁在《史记中的记载》,张皇后是赵王张敖的女儿,张皇后有三个兄弟,没有儿子,料想也无女儿。因此,张皇后去世时,没有骨肉亲人在身边,当是真的。
接着,《汉宫春色》就写了侍女为去世的张皇后沐浴更衣,让死者干干净净穿着整整齐齐地上路,是中国的传统,因此,这段记载也是可信的。
但接下来的记载就很可疑了,虽张皇后是废后,文帝继位后移居北宫,但文帝并为欺凌张皇后,所以张皇后仍是皇室重要成员,侍女当不会胆大包天到检视张皇后下体,这等画面不似发生在皇家,倒似发生在妓院。
除了主仆关系外,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肆意检视张皇后下体,怎么看都是对死者的亵渎,与礼不合。
因此,这段记载,当是假的。
在这段记载之前,还有一小段记载,文字如下:
「后薨,年四十一。侍女闻空中奏乐声,异香数日不散。」
这就很假了,明显是想象力大开的创作手法,把张皇后死后的情形描绘得神神叨叨的,空中有乐声,张皇后住所有异香,这明显违背科学常识。
从这段文字来看,关于张皇后死后的场景,创作的可能性较大,实录的可能性较小。加之《汉宫春色》本是来源颇杂的野史,在著作过程中还大量参考了小说,所谓小说,班固下过这样一个定义:
「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之所造也。」
简言之,小说都是道听途说之词,而《汉宫春色》中对于张皇后去世时的记载,明显具备小说的特征,因此可以断定,《汉宫春色》对于张皇后去世时的记载,不可信,张皇后未必到死仍是处女。
再者,按照记载,汉孝惠帝刘盈在位七年,日饮为淫乐,不听政,一个好久好色的帝王,怎么会放过明媒正娶的皇后呢?
可能有人说了,张皇后是刘盈的亲外甥女,有悖伦常,所以刘盈不碰张皇后。
但司马迁的《史记》中并未记载张皇后是刘盈的亲外甥女,只能说张皇后是刘盈宗法上的外甥女,因此,有悖伦常的说法,应当存疑。
张皇后是刘盈亲外甥女的说法,源自《汉书》,但《汉书》中的内容,大部分抄自《史记》,而且有抄错的地方,比如在《高帝纪》中弄混韩王信和淮阴侯韩信,因此,张皇后是刘盈亲外甥女的说法,也有可能是班固对《史记》的错误理解所致。
另外,吕太后一直希望张皇后生子,迫于吕太后的压力,刘盈也不会不碰张皇后,因此,张皇后去世时,未必是处女。
参考资料:《史记·吕太后本纪》、《史记·外戚世家》、《汉书·高后纪》、《汉书·外戚传》、《汉宫春色·汉孝惠张皇后外传一》、《汉宫春色·汉孝惠张皇后外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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