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的解析(之一)
从今天开始,本头条号将不定期的发表有关现代诗歌的赏析、理解、释义方面的文章与诗歌爱好者共享并交流。欢迎朋友们参与讨论批评指正。
此处所指现代诗是相对于中国古典格律诗词来讲的笼统的现代诗,不分国内外、诗歌流派、时代、风格等。“解析”一词的含义是解析诗之结构与逻辑,包括了赏析、诗本身的形式构造、语法的变用、逻辑、美学、风格等多重意思。
现代诗在今天人眼里其实是一个曲高和寡的文学品种,是小众之爱好;确实如此,尤其是类似八、九十年代的“朦胧诗”,还有以艾略特、庞德为代表的而是世纪初英美“象征主义”诗更是晦涩难懂。诗歌可以说是语言的冒险旅程或探索旅程、或说语言的重构、或说语言文字的游戏也行,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中国古典格律诗、还是现代诗都对各本国语言的发展、语汇的丰富、美学的发展和审美的促进都起了重要作用。诗和绘画是人类最早的表达方式和艺术形式。
今天,先从顾城的《墓床》开始。
墓床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
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
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
一点点跟着我的是下午的阳光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
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这是所有喜欢顾城诗的人最熟悉的一首,也是顾城诗中较为经典的一首。这是一首短诗,两小节八行却蕴含了顾城的哲学思想。整首诗语言平缓、沉静像缓歌,但表意缺冷酷、尖锐和
超脱。
墓床——即大地,我们所有人的归身之所,我们来自于尘土又将归于尘土。顾城不仅是一位诗人还是一位颇有造诣的哲学家,他对老庄哲学颇有研究又沉溺于其中,他痴迷于老庄的自然哲学,认为我即是世界、世界即是我,大地即使我的化身又是我的去处,大地将会是所有人的墓床。
第一小节: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我知道,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永逝-死亡会降临,永逝的含义比死亡要丰富得多,它既包含了死亡又可以指永生、永远地安息、生死之轮回、从死亡恐惧中的解脱。诗人早已把自己看成了自然世界的一个部分,自己即是一朵花还是一粒种子、即是一只小鸟又是一片羽毛、即是一个细胞又是一粒原子,我即自然,我从来没有超出自然而独立存在;永逝是我一直在走的路,所以并不悲伤。也预言了所有人的归宿。
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松林中安放的或许是诗人的墓地。诗人在此已与世无争,真正的回归了自然,安宁、祥和,难道诗人的愿望不正是如此吗?但诗人回归自然的方式却是如此的惨烈,他用斧头杀死同居女友而后自杀,想必诗人长期遭受狂躁型抑郁症的折磨和过于沉浸于老庄的自然哲学而最终并未解脱。
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这一句或者是——下边有水池,远看像海,也可以。这一句是过渡。
一点点跟着我的是下午的阳光:我虽然已经永逝,但太阳依然东升西落,它一点点的跟着每一个人,追着每一个人,就像黑白双煞绑定我们还要在后面催促。这一缕阳光是冷酷的,诗人的表达却是温和、安详的,阳光慢慢地掠过墓床。
第二节: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对于第一句中永逝的进一步阐释,人时已尽——我的时光已尽或说我自己要结束自己的人时要去拥抱自然这一永时。人世很长,人间世界将会永无休止轮回没有尽头。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我在这墓床中休息,我是芸芸众生中间的一员,我应当适时地选择休息而不是被迫倒下,屈从于命运的安排。我在中间,周围或许草在疯长,鲜花盛开。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两句像是音乐中的复调,缓缓地唱出,像低吟又像自言自语。这两句又像电影中的闪回,永逝的我在云端看着人们经过我的墓床,他们完全并不在意那墓中的我,他们关注的只是草长莺飞、树高树矮。所有的人都是这世间的过客,人们并不太在意别人的死亡或者说人们刻意回避这一话题,人们并不在意永逝只在意人时。
这种短诗最易受到人们欢迎,读起来不费时间还能引人深思、发人深省。诗人是大运动后成长和崛起的一代诗人、思想家,一直致力于用诗的纯粹的语言和意境之美点燃思想的火炬照亮刚刚从黑暗中爬起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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