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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理解逍遥游中小大之辩_庄子逍遥游全文解析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2-01-31 15:2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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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为《庄子》三十三篇之首,全文所言之“逍遥”也是《庄子》全书所想要表达的核心之一。自古对于《逍遥游》一篇的理解歧义纷纭,关于“小大之辩”其中最著名的当属传统的“向、郭”和“支遁”两种观点的分歧。前者认为文中大鹏与蜩虫之属二者皆逍遥,后者则认为二者皆不逍遥。此外,还有其他观点。本文亦是在翻阅中华书局的不同注疏版本的《逍遥游》时,感慨不同主张之差异甚大。因而此文从“向、郭”和“支遁”等观点的自洽和不足之处及自己对于“逍遥”的理解出发,梳理《逍遥游》一文的内容。

与《庄子》的其他篇章类似,《逍遥游》一文中也使用了大量的寓言,还有托喻、隐喻等手法,采用不同的手法,表达的内容就不同。因此我们在理解时常有忽真忽假,难辨庄子意图的情况。开篇“北冥有鱼”的寓言,在文中反复出现,引出“小大之辩”、“有待无待”等重要概念,在“小大之辨”中又有许多对于“大”者逍遥抑或“小”者逍遥的不同观点。本文在梳理这些观点的过程中,将进一步深化对文本的剖析,使得读者对于“小大之辨”和“逍遥”的内涵理解更加清晰。

一、关于“小大之辩”的历来观点

关于“小大之辨”,较为著名的是“向、郭”和“支遁”两种不同的“逍遥论”。清代郭庆藩著《庄子集释》中有刘孝标注曰:

向子期、郭子玄逍遥义曰:「夫大鹏之上九万,尺鷃之起榆枋,小大虽差,各任其性,苟当其分,逍遥一也。然物之芸芸,同资有待,得其所待,然后逍遥耳。唯圣人与物冥而循大变,为能无待而常通。岂独自通而已!又从有待者不失其所待,不失则同于大通矣。」支氏逍遥论曰:「夫逍遥者,明至人之心也。庄生建言大道,而寄指鹏鷃。鹏以营生之路旷,故失适于体外;鷃以在近而笑远,有矜伐于心内。至人乘天正而高兴,游无穷于放浪。物物而不物于物,则遥然不我得;玄感不为,不疾而速,则逍然靡不适。此所以为逍遥也。若夫有欲当其所足,足于所足,快然有似天真,犹饥者一饱,渴者一盈,岂忘烝尝于糗粮,绝觞爵于醪醴哉!苟非至足,岂所以逍遥乎!」

由上文,我们可以将此两种观点大致概括为:向、郭二人认为大鹏和尺鴳虽然有大小之分,性命之别,但是只要各任其性就都是逍遥的;而支道林则认为大鹏因其体大、尺鴳因其短视自矜都不能得其逍遥。此外,还有认为大鹏逍遥,而尺鴳不逍遥的观点。本文主要根据郭象注、成玄英疏《庄子注疏》解第一种观点;而支道林的观点,因未有直接文本记载,遂根据《庄子》原文,理解其逻辑能否自洽。至于第三种观点,对原文进行解读时亦会提及,以求“小大之辨”的内涵能在层层剖析中展现出来。

(一)郭象:大小得宜,物皆逍遥

据《庄子注疏》 ,郭象在注“逍遥游”中即言:“夫小大虽殊,而放于自得之场,则物任其性,事称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容胜负于其间哉!”点明庄子提及鲲鹏之大、蜩与学鸠之小意在指出物物各有不同,各有其性分,没有褒大贬小之嫌。在全文注解中,郭象也多次强调此种观点,以下摘取几处: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注】鹏鲲之实,吾所未详也。夫庄子之大意,在乎逍遥游放,无为而自得。故极小大之致,以明性分之适。

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注】夫大鸟一去半岁,至天池而息;小鸟一飞半朝,枪榆枋而止。此比所能则有间矣,其于适性一也。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注】……夫四生、杂沓,万物参差,形性不同,资待宜异。故鹏鼓垂天之翼,托风气以逍遥;蜩张決起之翔,枪榆枋而自得。斯皆率性而动,禀之造化,非有情与遐迩,岂措意于骄矜!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之为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注】此皆明鹏之所以高飞者,翼大故耳。夫质小者,所资不待大;则质大者,所用不得小矣。故理有至分,物有定极。各足称事,其济一也。……苟其大小得宜,则物皆逍遥。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枪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注】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地,而荣愿有馀矣。故小大虽殊,逍遥一也。

之二虫,又何知!【注】二虫,谓鹏蜩也。对大于小,所以均异趣也。夫趣之所以异,岂知异而异哉?皆不知所以然而自然耳。自然耳,不为也。此逍遥之大意。

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注】各以得性为至,自尽为极也。向言二虫殊翼,故所至不同,或翱翔天池,或毕志榆枋,直各称体而足,不知所以然也。今言小大之辩,各有自然之素,既非跂慕之所及,亦各安其天性,不悲所以异,故再出之。

从上文可以看出,郭象认为庄子开篇写“鲲”、“鹏”,作为后文所言的“大知”的代表。而“蜩虫”、“尺鴳”和“学鸠”是“小知”的代表。其中“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与“决起而飞,枪榆枋而止”的学鸠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这种对比只是为了说明万物各有其天性。鲲鹏生于大处,又因其体型巨大,起飞之时场面宏伟壮观。而尺鴳虽只能飞几尺高,几丈远,但其本性如此,仍然可以自得其乐,这些都是自然之物各自的本性罢了。而所谓“小大之辩”本就是自然之为,万物生而有差异,大小之别是不可避免也无法改变的,所以没有褒大贬小的意思。郭象认为的“大小虽殊,逍遥一也”中的“逍遥”就是指万物能够安于自己的本性,尽力发挥自己的本性,乐于自己的本性。

郭象对于“逍遥”的这种解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通读全文注疏,我们又发现郭象这里所说的“小大之物”的逍遥不过是有限的逍遥,是建立在万物之间存在自然的差异的基础上的。如: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注】……是故统大小者,无大无小者也。苟有乎大小,则虽大鹏之于尺鴳,宰官之于御风,同为累物耳。

中,郭象就提到最高的境界应该是“无大无小者”,只要事物还有大小之别,那么就是有限的。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郭象又否认了大鹏和尺鴳作为有限的存在,能够实现真正的逍遥的可能性。“故游于无小无大者,无穷者也”,不仅仅是顺应自己的本性而逍遥,而是要能够超出自然的规定,与自然合二为一,才能实现真正的逍遥。

(二)支道林:苟非至足,无所逍遥

支遁逍遥论与郭象之言,略有不同,即认为不管是大鹏,还是尺鴳皆不得逍遥。其有言论如下:“鹏以营生之路旷,故失适于体外;鷃以在近而笑远,有矜伐于心内”。大鹏生于北冥而徙于南冥,为路途所累;尺鴳嘲笑大鹏要飞行九万里之远,而自得骄傲,其实就是短视而不自知的表现。不像郭象认为大鹏和尺鴳其自然本性决定各自表现,因此大鹏不贵于尺鴳,尺鴳也不羡于大鹏,二者皆可尽其本性以至于逍遥;而支道林认为鲲鹏为形所役,而尺鴳为心所役,都不可能是逍遥的。

那么谁才是真正的逍遥呢?支氏逍遥论中直言只有至人才是逍遥的。至人可以乘天地之正以游无穷矣,“物物而不物于物”,御万物而无所待,才能够实现真正的逍遥。结合《逍遥游》一文,我们可以体会到,文中最高的境界就是逍遥。文中提到鲲鹏、尺鴳、学鸠、彭祖、宋荣子、列子、至人、神人、圣人等,显然支道林认为至人是其中最高的境界。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庄子言:“至人无己”,也就不受其形体和心灵的束缚,可以达到超脱的状态。至人相比其他人的不同就在于不在因本性而存在各种各样的欲求,比如饥渴、飞翔之于大鹏或者学鸠,这些来自本性的欲求是一直存在的,且只能够暂时满足,而不能够永远满足,所以只有达到至人的状态,无己也就没有了自然所规定的本性,无所束缚,也就达到了逍遥。

二、庄子《逍遥游》理解

从《逍遥游》文本来看,针对“大小之辩”、“有待无待”和“至人神人圣人”等概念,庄子都有相关的说明。接下来,本文就对文中涉及这些概念的主要内容进行梳理,结合郭象和支道林的观点,对于文章内涵进行分析。

(一)“小大之辩”如何理解?

庄子在文中三次提到鲲鹏,一为开篇描写鲲鹏之大,二为引《齐谐》之言为证,三为引“汤之问棘”为证。其中第二次和第三次时分别提到蜩、学鸠和尺鴳对于大鹏要飞九万里之远的嘲笑和不解,第三次以“此小大之辩也”做结,所以我们可以将这一部分看作是“小大之辩”的全部内容来理解。那么庄子为什么要多次证明鲲鹏的真实存在,已及两次描写“小”的代表对于大鹏的行为的看法呢?

我们从文中看到的“小大之辩”包括小知、大知的对比及小年、大年的对比。后者很明显地是时间上的比较,所以我们可以将小知和大知的对比理解为空间上的比较。庄子极力描写鲲鹏之大,就是力图塑造一个体型巨大无比的生物,而这种生物可能是超出我们想象的,所以他多方引征试图证明其的确存在。而蜩虫、学鸠和尺鴳都是日常生活中可见的小生物,我们熟悉其特征和习性,也就没有过多进行描写。

庄子对这“小大”二者的态度应是集中体现在这一句:“适莽苍者,三飡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这一段指出蜩与学鸠困于自己的见识,不能够理解鲲鹏的行为,因而发笑。庄子用寓言,其目的还是以物喻人,这里应该是指那些目光局限的小人,不能够理解那些胸怀辽阔,志向高远的人,反而自得骄傲。由此引出“小知不及大知”也就可以理解了。

仅针对“小大之辩”而言,庄子应该是褒扬以鲲鹏所喻的一类人,而讽刺蜩虫、学鸠之属的。所以我们对于郭象和支道林的观点可以做出评判,庄子应不是借鲲鹏和蜩虫,来表达万物只要顺应本性即可逍遥。或许庄子以物喻人,只是想引出人各有不同,存在大知、小知的区别,由此才能继续深入得出何为“大知”。

(二)何者逍遥?

如果说“小大之辨”只是为了彰显小知、大知和小年、大年的差异,那么接着庄子就开始论证什么是真正的“大知”和“大年”。之后一段,庄子不言物,直接议论不同的人:“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是而已矣。”其中的“亦若是而已矣”结合上文来看,应该是说这些人跟尺鴳一样,自得自满,都是“小知”。可以看出,庄子并不认为人的才能可以成为智慧的标准,即使是能够治理国家的才能也是有限的,只是“小知”而已。

然后庄子又提到了宋荣子和列子,前者虽能明辨物我荣辱之分,但是“犹有未树也”;后者可以御风而行,但是“犹有所待者也”。宋荣子虽然能够守其心,但是仍然拘泥于内外之分。列子乘风而行与鲲鹏无异,都是有所依赖,二人都没有达到不依赖他物而自在的状态。只有“若夫乘天地之气,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才能够真正没有依赖,也就是既不依赖与外物,也不依恃自己的内心,与天地阴阳合二为一,才能够自在逍遥。在本文中,这就是庄子所说的“至人无己”,消弭了物我的界限,也就没有了自然和本性加诸的束缚。

而之后,庄子提到的尧、许由和姑射神人等应是解释“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几句,以许由证明圣人无求于名利,而姑射神人居于仙山,餐风饮露,无为却能是万物自治,以此来证明神人无功之意。最后,庄子与惠子论“有用无用”才又点“逍遥”一题,庄子认为惠子所认为的一切实用,不过是“有用之用”,而“无用之用”才是庄子认为的“大用”。那么怎样才叫做“无用之用”呢?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寑卧其下。不夭斤斧,不为物害,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逍遥”在此段中就是无用、无为、无烦恼。这棵树因其无用,可以保存其生命,又无所可用,所以无为,安于无为、无用,因此心中无困苦。大概在庄子看来,人们之所以不得逍遥,就是太过在乎“有用之用”,不仅形体受其所害,还因其而心中困苦,一切烦扰由此而来。而“至人无己”,“无己”便意味着不再局限于此间关于“有用无用”的烦恼,尽可以实现与天地合一的自由与逍遥了。

三、 总结

庄子所言“逍遥”令人心生向往,但是也的确是难以达到的至高境界。读《逍遥游》,我们可以从其中感受到庄子对于世人大多困于名利、荣誉等外物的感慨。文中很多地方其实都直指人心,如我们经常自矜于心,嘲笑别人;又常常苦于追求名利,自寻烦恼。从这些方面来看,其实庄子十分清楚人心困苦的根源何在,所以其追求“至人”的境界。一切的困苦,不过是困于自身,因为物我有别,我们苛求“有用之用”;因为人己有别,我们汲汲营营,争名夺利。

《逍遥游》之“逍遥”是否能够有人能够实现倒是无妨,我们仍然可以时不时领略一下庄子的思想,反思自己是否将我们苦苦追求的东西看的过重,是否可以暂时抛掉物我之别,人己之别,让自己与自然万物合二为一,成为一阵风,没有什么用,但是自在,逍遥。

【注】本文全部引文来自郭象注、成玄英疏,曹础基、黄兰发点校《庄子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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