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街头恶斗
黔州城内。
城中心十字街,是热闹繁华之地。正值盛厦之季,又时近晌午,街面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北耸立着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名叫“醉仙楼”,是城中最好的酒楼,招待的都是本地富庶人家和来往客商。在三层靠窗的一张桌上坐着一个白衣的年轻人,正一边品酒吃菜一边向楼下看着街边景致。
忽然,从街上传来一阵骚乱之声。见街对面王记珠宝行前围满了人,人群中央站着十几个人,明显分成两方正在交涉。一方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貌美女子,另一方为首是一个年轻男子,另外还带着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很是吓人。家丁后面站着一个中年人,身材魁伟,面无表情,两眼炯炯有神,双手背在身后,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练过武的人一看便知,这中年人是个武师,而且是武艺不错的武师。
那为首的年轻人是个矮胖子,身穿紫色长袍,大圆脸,小眼睛,下巴上留一撮小黑胡须,一说话真往上撅。见他向前一步对那老头道:“王老板,我这都来了六回了,我劝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自有你的好处。若是不交,呵呵,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啊!”
“就是,快交出来……”旁边的家丁们随声附和着。
王老板面露难色,一个劲地作揖:“秦公子,这血珊瑚树是我家传之物,无论如何也不能交与外人啊!”
秦公子道:“王老板,我也不白要你的宝贝,我是买,我也要给你钱啊,我也不能亏了你不是。”
王老板道:“您那也叫买?这宝贝卖与不卖先不说,就是要卖也值百万两银子,您给我一千两叫我如何能卖啊?您就行行好,莫要为难老朽了!”
“老东西,要不是念你我在京城有些交情,我岂能与你这般客气?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给句痛快话,是要宝贝还是要命!”
此时王老板身边的女子已经气极,鼓动着胸脯,涨红着脸大声道:“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一个个人模狗样,仗着些权势就欺压百姓,和无赖、土匪有什么两样!爹,咱们回去,不理这些腌臜人!”说着便拉了父亲要转身回去。
那秦公子早已恼羞成怒:“哟呵!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老东西,我今天就把你女儿带走陪本公子玩几天,等你想好了就拿血珊瑚来换你女儿。来人,带走!”
后面的家丁得了令,便如得了圣旨一般,忽拉一下子冲上来六七个。有的拉老头,有的拉着女子便往回带。一时间哭闹声、打骂声不绝于耳。旁边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住手!”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里一声炸雷从人群头顶上传来。所有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然后抬头向上看。
只见从醉仙楼三楼一个窗口飞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像风中的树叶一般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便落向拉扯的双方,踢翻了两个家丁后又翻了一个筋斗,双脚便稳稳落在地上。一个身穿白衣,背背单刀的英俊少年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正是燕铭北。
燕铭北半个月前辞别了父母,踏上神秘而又艰辛的江湖路。第一个目的地便是扬州,便沿长江向东一路行来。能走陆路走陆路,能走水路走水路,一路上游山玩水,体察些风土人情,倒也轻松惬意。今日行至此处,正在醉仙楼上打间儿,居高临下,街上这场闹剧他是看得真切、听得明白。不由得气往上涌,血往上撞,见那秦公子要强抢民女,实在压不住心中怒火,这才大喊一声跳在当场。
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又被踢翻了两个家丁,秦公子的人都退到了其身后,拉出兵器严阵以待。王老板父女则趁机退到了自家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燕铭北笔直地站在街中背对王老板父女,面朝着秦公子一行人,正气凛然,杀气逼人。
“咳——”秦公子干咳了一声,定了定神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大爷的闲事,莫非吃了熊心吞了豹胆了吗?”
燕铭北也毫不示弱:“你这泼皮,仗势欺人,当街索人财物,索要不成便强抢民女,你以为当真就无人敢管了吗?”
秦公子冷笑一声:“管我的人不是没有,但不是你这种不入流的愣头青。我看你跟我年纪差不多,且不与你计较,赶紧闪到一旁,别碍着本大爷办事,日后相见也好做个朋友。否则,你会后悔的!”
燕铭北挺了挺胸道:“今天的事我管定了,请不要再为难这位老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还真有不怕死的,那还等什么!”秦公子手一挥:“小的们,给我弄死他,回去本公子有赏!”
十几个家丁抄起手里的家伙便围了上去,一下手皆是狠辣手段,尽朝燕铭北要命的地方招呼,足以看出这些家伙平常都是打架群殴的好手。
燕铭北虽未经历过生死决斗,但这些年来也在父亲的教导下经过不少的实战训练,所以并不慌张。只见他轻舒双臂,紧走步眼,在人群中闪转腾挪左冲右突,以拳、肘、膝、脚攻击,只十几个呼吸之间,便将十几个家丁掀翻在地。有的抱着腿脚哀号,有的擦着脸上的血,有的干脆趴在地上人事不醒,兵器早就扔在一边了。
这一通打完,燕铭北面不改色,只是心跳稍稍有些加快,毕竟是第一次与人生死相搏,紧张还是有的。他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秦公子道:“还不快滚!”
秦公子见面前的愣小子竟是一个有这般武艺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蹭了两步。
“不错!没想到你这个年轻人能有如此武学造诣,着实让我刮目相看。”说话的是一直站在秦公子身后的中年人。他向前走了几步,把秦公子让在身后,道:“看来今天是没法善了了,就让在下领教几招。”
燕铭北也看出面前的中年人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心下正在想着对策,可对面的中年人却丝毫不给他机会,双脚一蹬,一下蹦起一丈高,直扑燕铭北。当就要到燕铭北面前时急出双拳,一拳打面门,一拳打胸口,看着就力道十足。这两拳要是打上,估计就得脑门崩裂、胸骨尽折。
燕铭北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向右撤步,腰一拧,躲过了这两拳,中年人从身边滑过。正当燕铭北要转身应战之时,那中年人早已定住脚步,一拧身,一个回旋踢,右腿直扫燕铭北腰背。燕铭北只得再脚下用力,俯身向前直蹿一丈有余,堪堪躲过这一腿。还没等站稳脚跟,那中年人双腿一弯,两脚蹬地,身子飞起来,双脚直向燕铭北前胸蹬来。此时燕铭北要躲可就来不及了,只得挥双臂胸前交叉,直向中年人双脚迎来上去。
只听“呯”的一声闷响,燕铭北腾腾腾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方才站住,双臂一阵发麻,算是勉强接住了这一招。而中年人则双脚碰上双臂的一刹那,借力向后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看着燕铭北,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一惊。
“真不错!能接住我夺命三招的人不多,你算一个。你还是滚吧,我不想杀你,你还年轻,还有好日子等着你呢。”
燕铭北也被激起了昂扬的战意,抖了抖双臂道:“少废话!你这助纣为虐的无耻之徒,邪不胜正,小爷我今天就拼了这条命又如何!”说完,伸手向背后,“仓啷啷”拔出单刀,摆了个门户准备迎战。
临行前,母亲李晓云,也就是李师师给燕铭北准备了一个小包袱斜背在身后,里面有些应用之物和银两。父亲燕忆梁,也就是燕青给了燕铭北一口钢刀,名唤“柳叶劈风刀”。这口刀外观和普通的刀差不多,只是略窄一些,形似柳叶,以精钢打造,虽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绝非普通兵器能够相提并论。
中年人不慌不忙,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棍,握在手中也拉开了架式。这长棍为硬木打造,又经过浸油等多道工序,使其更加坚硬却不失韧性,是一种常见的武器。
两人也不再多言,一个举刀,一个举棍便又斗在一处。斗了十几个回合,燕铭北阵阵心惊,心想:“这厮棍术竟然如此了得,看来今天我这跟头是栽大了,搞不好非死即残!”心里想着,脸上可就出了汗了。燕青擅使刀,所以燕铭北从小也就跟父亲学习刀法,也算得上刀法纯熟,是一个使刀的好手。可毕竟还年轻,缺少实战经验,与对面的中年人比起来就差了一大截。
又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只听得“当——嗖——”声响,中年人一个海底捞月,由下向上直接把燕铭北的柳叶劈风刀磕飞。燕铭北一愣神的功夫,中年人把棍抡起来一个“泰山压顶”直砸燕铭北脑门。这时要躲可就来不及了,甚至连拿胳膊去挡的机会都没有。
燕铭北只得一闭眼,心里暗自大喊:“完了!我命休矣!”
只听得耳边“当”地响起金铁相撞的声音。燕铭北心想:“我脑袋这么硬吗?怎么棍子砸脑袋是这个动静?哎?怎么不疼?”睁眼一看,那中年人提着棍子站在三丈外,眼前则是一个年轻人微笑着看着自己。
再看那年轻人身高八尺,腰挺膀阔,鼻直口阔,又眼有神。身穿一身蓝色长袍,足蹬牛皮短靴,背后斜背个小包袱,右手握一杆长枪戳在地上。此人年纪不大,也就比自己大三四岁的样子,看上去浑身透着一股干云的豪气。
原来就在燕铭北命悬一线之际,是这位年轻人从人群中杀出,用枪挡住了中年人的长棍,救下了燕铭北。
年轻人收敛了笑容对燕铭北道:“兄弟且一旁歇息,这里交给在下便是。”
燕铭北略微点了点头,去一旁寻了自己的钢刀倒提在手里,然后走到王老板身侧站定,看着眼前的局势。
年轻人持枪而立,对秦公子道:“这位公子,在下一直在这里,已将事情看得清楚了。公子您欺压王老板一家也不罢了,现在又唆使手下当街强抢民女,又要杀人性命,实在是过分了。依在下看,此事还是就此罢手吧。”
秦公子晃了晃脑袋道:“你又算哪根葱,敢管小爷的事!今天我就叫你们谁也走不了!”转而又对那中年人道:“郑师傅,把这两个小兔崽子给我拿下!”
原来那中年人姓郑,名叫郑彪,是秦公子府中护院总管,是秦公子的枪棒武术师傅,平常也兼训练家丁打手。
“这——”郑彪通过刚才年轻人刚才一枪挡下自己一棍,知道这使枪的不是好惹的,恐怕武艺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有可能高出自己一块,便犹豫了一下。
秦公子见郑彪犹豫,便厉声道:“郑师傅,你可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我秦府对你不薄,今日正是你为秦府出力的时候,你可不能往后坐。今日你替我拿下这两个小名为崽子,回去我叫我爹赏你一座宅院,再封你个官。”
郑彪听了此言脸上挂不住了,但又惹不起这混蛋公子,只得牙一咬、心一横,提起长棍指着拿枪的年轻人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日这王老板和这姑娘我家公子是要定了的。你若执意管此闲事,咱们只得枪棒下面见真章了。”
那年轻人道:“以郑师傅这一身本事,本可以除暴安良保国安民,可以偏要为人鹰犬欺压良善,实在为天下习武之人所不耻。今日这父女我也是要定了的,咱们各凭本事吧。”
二人话不投机,各挺枪棒,各自向前一跃,便斗在一处。二人你一招我一式,你来我往斗了五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年轻人越战越勇,可郑彪却越打心里越没底,渐落下风。围观的老百姓今天也算开了眼了,平常舞枪弄棒耍把式卖艺的没少看,可哪有今天的好看啊,今天这可是动真格的,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机。看得老百姓们有的屏息凝视,有的时不时拍掌叫好,有的舌头伸的老长都缩不回去了。
又斗了三十多个回合,那年轻人似是脚下一滑,露了个破绽,提枪转身而走。郑彪见此良机,举棍便追上去向着年轻人后脑勺砸去。眼看就要砸上了,正当郑彪和秦公子心里得意,王老汉和女儿以及燕铭北担惊之时。只见那年轻人身形突然向左一转,这一转比猿猴还快,堪堪躲过郑彪的一棍。就在此同时,年轻人向后方倾倒,右手大枪却从肋下刺出,这一枪快如闪电,谁也没看清这一枪是怎么刺出来的。当人们看清这一枪时,那枪尖早已斜刺入郑彪的咽喉。
四周里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
年轻人把枪拔出,郑彪的尸身“咕咚”栽倒在地。周围的人才明白过来,顿时街上像开了锅一样。“杀人了!快跑啊!”人们四散奔逃,秦公子带来那些家丁也随着人群逃了。秦公子也想逃,可还没跑几步,便被燕铭北追上去一脚踹翻在地。燕铭北一脚踩在秦公子胸膛之上,举起刀就要剁。
“你不能杀我,我是当朝宰相的儿子!”秦公子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管你爹是宰牛宰马还是宰象,今天我先宰了你!”燕铭北就要下刀。
“且慢!”使枪的年轻人上前道:“兄弟暂且留他性命!”
“今日看在兄台面上,就留你一条性命,若再让我遇到你欺压百姓,定斩了你的狗头!”说着手起刀落,斩掉秦公子左耳。顿时血流如注,哀号阵阵。燕铭北放开脚道:“快滚!”秦公子如蒙大敕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耳朵逃命去了。
待众人逃散,燕铭北站到那年轻人面前深施一礼,拱手道:“多谢兄台救在下性命,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岳飞,敢问阁下是哪位?”年轻人道。
“在下姓燕,燕铭北。”岳兄今日之举,实在令小弟佩服……
两人正待寒暄,旁边的珠宝行王老板领着女儿走了过来。
“多谢二位少侠救命之恩,老朽此生感激不尽。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二位少侠,快跑吧,你们惹下天大的祸了!”
“哦?此话怎讲?”燕铭北问道。
王老汉急忙道:“你可知你们今日招惹的是什么人?我曾在京城开封做过珠宝生意,与那秦公子打过交道。他便是当朝宰相秦桧的儿子,名唤秦熺。那个死了的郑彪是秦府的护院总管,这个身份倒不打紧,可他据说是昆仑派掌门座下大弟子,深得掌门喜爱。如今你们得罪了当朝宰相,又得罪了昆仑派,恐怕不会善了。一会官府定会前来拿人,你们赶紧跑吧!我这个家也不要了,我也要赶紧离开黔州另寻安身之处了。”
岳飞与燕铭北闻听此言也深知事态严重,互相看了一眼。
“燕兄弟,为了少惹麻烦,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岳飞道。
“好,岳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二人各自朝王老汉父女拱了拱了,便一个向东、一个向北飞奔而去。
王老汉急急忙忙回屋收拾细软,也逃命去了。
待州衙接到报案,派捕快捉人,可偏偏捕快们被派出去办另一个案子去了,连当值的都没有。当唤回捕快,派去拿人已经是两顿饭的工夫之后了。而此时,岳飞、燕铭北和王老汉父女早已逃出黔州城,各奔前程去了。
第四回 神秘乞丐
且说燕铭北了了黔州城,一路向东撒开腿就跑开了。要知道一个十九岁从未出过远门的孩子参与了杀人命案,又冲动间砍了宰相儿子的耳朵,岂有不害怕之理?这一跑就跑出去好几十里地,看看后面也没人追来,加之又累又饿,就放慢了速度。又走了五里多地,天也渐渐黑了下来远处的群山也有些模糊起来。拐上一条岔路,眼见着前面是一座大山,小路在山间蜿蜒延伸。又行了两里,正琢磨着在哪里住宿的时候,便隐约见半山腰上似有有座庙宇。庙宇里没有灯光,幸而天还未完全黑下来,又是望月之时,月光皎洁,才得以辩认。
真是想啥来啥,燕铭北心道:“早听父亲说当年和兄弟们闯江湖的时候经常野外露宿,荒郊野岭的庙宇亦不知住过几回,看来我今天也要学学父辈在这山中破庙中凑合一宿了。”
沿着山间小路,不大功夫便来到了庙门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座庙宇,的确称得上是一座“破庙”,还是很破的那种,估计被遗弃了有不少年头。围墙早已塌垮了七七八八,勉强立着的几段也如风烛残年的老者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庙门倒还立在那里,门前的九层青石阶早已布满青苔荒草。那门也只是门框和门楣还要,门板早已不知去向,门框两边本应有的对联也没了踪影。门楣上挂着一副匾额,借着月光可见上书三个隶书大字“山神庙”。
迈步进了庙门,是一个还算宽阔的院落。地上皆用青石板铺就,只是石板缝隙里长满蒿草。院子正中立着一个硕大的石制香炉,足有三五百斤重,也亏了是石头凿成的,要不然也就被人偷了。这是一座小庙,有一间正殿和两侧各一间配殿。两侧的配殿早已坍塌,房顶都没了,住人已无可能。正殿倒是还算完整,房顶、门窗、四梁八柱尚且健在,只是门窗上尽是窟窿。
正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燕铭北迈步进了正殿,又回手把门掩上。借着月光,加之习武之人的眼力,可见殿内正中是一个高台,上面供着一尊塑像,想必便是山神像了。只是这山神早没有了往日的风采,身上的油彩早已脱落,显得斑驳不堪,左边胳膊只剩半截,眼睛也只剩下一只。
看看四周再无他物,只得来到高台前,倚着高台在山神像的脚下的地面坐了下来。跑了大半天,早已饥肠辘辘,便打开随身带的小包袱,拿出一个羊皮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觉得舒服了不少。又拿出几张大饼和一包熟牛肉,就着凉水吃了起来。
燕铭北一边吃一边回想离家这些天的经历,特别是今天街头一场恶斗仍是心有余悸,不禁想道:“难道这就是我一直艳羡的江湖?虽然也找到些快意恩仇的感觉,但也处处充满着危机,一不留神可能就小命不保。莫非我不应该出来走这一遭?”想着想着,又想起离开多日的父亲母亲,不禁怔怔地出神。
突然,从燕铭北脑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呔!谁在这吃肉?怎么也不分老叫花我一些?”
这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又是荒山野岭之中,别提多吓人了!所谓“人吓人,吓死人”,燕铭北正全神贯注想着心事,哪想着有这一出,顿时吓得三魂跑了两魂,汗毛倒竖脑门子流汗。燕铭北也不多想,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滚在一旁,拉好架式以防不测。
这时,只见从山神像后头绕出一人,“噌”地从高台上跃到地上,也不理燕铭北,直接抓起燕铭北扔下的大饼就往嘴里塞,一边嚼着一边闷起赞道:“好吃!好吃!”又拿起羊皮水袋喝了口水,吧唧了一下嘴把水袋放下,又抓起旁边的熟牛肉大嚼起来。没多大功夫,便把燕铭北没吃掉的三张大饼和半斤熟牛肉吃了个干净。又拿起水袋喝了口水,拿手一抹嘴,往后一靠,便倚在了高台上。看那样子,是舒服极了。
“唉!真香啊!不知道多少没吃东西了,差点饿死我老叫花了,你这大饼牛肉味道还真挺地道。”那人道。
此时,燕铭北也打量着面前这人。见此人是个乞丐打扮,一身衣服又脏又破,似乎几年都没有洗过,本来应该是灰色,但打着有无数块补丁,且补丁颜色众多,简直就是件花衣裳。腰里系根麻绳,别着一根三尺多长的竹棍。脚上是一双开花布鞋,满是小洞,左脚露着大脚趾,右脚露着脚后跟。就这身打扮,说他不是乞丐连鬼都不信。再往脸上看,此人大约六十岁上下,一张似乎几年没洗的油光光、黑乎乎的脸上嵌着一对小眼睛,一个小鼻子,一张小嘴,还有一个尖下巴。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跟院子里的杂草一样,似乎从未梳理过。这模样,连狗都不愿意理。只是那一对小眼睛却十分有神,似乎透着一丝精明、一丝自信,又似乎暗藏着杀机。
燕铭北从小家教极好,见老叫花无害自己之意,便也静下心来。
“老人家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燕铭北问道。
“我是什么人?我是肉做的人!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能在这里,我当然也能在这里!”老叫花没头没脑地答道。
“这个……那个……”燕铭北反倒无言以对了,无奈他的确从未与这等人物打过交道。
“哎呀呀!不好!”那乞丐突然道。
“如何不好?”燕铭北问。
“老叫花我本来要饿死了,现在吃了你的大饼牛肉,喝了你的水就饿不死了,岂不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老叫花我从来不欠人情,这可怎么办!”老乞丐用精瘦如鹰爪般地手挠着脑袋,似是对燕铭北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燕铭北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十分好笑,道:“这点吃食算什么!尽管吃喝便是!”
“废什么话!老叫花我从来不欠人情债今日既欠了你的,他日定当报还,定会与你些好处!”老乞丐执拗道。
燕铭北笑而不语,心里道:“你自己都快饿死了,还要报答我,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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