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孔子《论语》
《诗经》,又称“诗三百”,乃中国古代诗歌的两个源头之一,另一个当属《楚辞》,故有“北风南骚”之说,影响深远,为世人所推崇。
《诗经》只有少数成作于西周前,如《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则明显为原始社会狩猎生活的反映,相传乃黄帝所作。其余绝大部分为周初至春秋中叶约500多年间的作品。主要反映了兴亡治乱,世态人情,民风习俗的内容。
《诗经》以“风、雅、颂”分为三类,“风”指“国风”,为当时各地区的乐调。“雅”有“大雅”“小雅”之分,指“宫廷正乐”,为西周王畿曲调。“颂”即“宗庙祭祀之音”,多用于祭祖祈神,宴飨场所而奏。
“诗”最初是乐歌,但乐音已失传,今无法复其声貌,惟落落文字,得观其意。
“赋、比、兴”为其艺术表现手法:“赋”指直接叙述铺陈事物。“比”有比喻,比拟,对比,排比之意。“兴”则托物起兴,有铺垫衬托,意象渲染之效。
“赋、比、兴”三法中,明显的运用,略引为例:
“赋”有《七月》,按一年时令变化多角度地描绘了农夫一年四季的劳作情形,直白而深刻。
也有《氓》,以时间为序写出主人公由恋爱、结婚到被弃的过程,平实而真切。
“比”有《邶风·相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石,不可卷也。”
《卫风·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席,螓首娥眉。”等等。
通过这些“比”的手法,形象生动,使得事物的神韵更加细腻别致。
“兴”一般有渲染气氛,创造意境的作用,常与“比”连用,共起比喻烘托之效。
《郑风·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但也有時,只是作为韵脚引出下文,起开头之句,别无另意。
《秦风·黄鸟》,“交交黄鸟,止于棘”两句,便于下文对殉葬的控诉没有直接联系。
《诗经》以四言为主,四句成章,且多为重章叠句,双声叠韵,使反复咏唱,富于音乐性,复沓回环,节奏舒卷徐缓。字句间亦杂二言至八言不等,整齐又不失错落之美,易于抒发复杂多变的情感。
“重章”形式的运用,《诗经》中最为妙绝的便是《周南·芣苕》一篇,只改六字,便将采芣苕的过程,动作及情感的变化,写得淋漓尽致,让人叹服。
采采芣苕,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双声叠韵”的常用,也使得吟咏起来,音节舒缓悠扬。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等,脍炙人口。
《诗经》题材内容极为丰富,有歌颂周先民的创业功绩,历史场景宏伟壮阔,如《生民》,有体现当时农作活动的,如《七月》,更有怨刺的,揭露现实,针砭时弊,亦有写战争的,要么抒发建功立业的雄志,要么是厌战思乡的愁结,当然,最多的还是反映爱情的,坦诚真挚,热烈动人的背后,展示了世间种种悲欢离合,人情之冷暖。
因篇幅有限,便不一一列举原文了,有兴趣的可以私下深究。这里推荐一下由中华书局出版的版本。
《诗经》将近三百首,多是抒情言志之作,表现出关注现实的热情,强烈的政治与道德意识,以及真诚积极的人生态度,被后人概括为“风雅”精神,对后世诗歌影响深远。
如汉乐府诗“缘事而发”的特点,建安慷慨雄迈的诗风,后世种种文学革新,都倡导这种“风雅”精神,以其深刻的现实性与崇高的理想追求,质朴自然,刚健明朗的风格,矫正颓靡浮夸的世风。
其风情如此,更有四言兼重章回环的音乐性,比兴艺术手法的隽秀韵味,能不读《诗经》?
【欢迎取阅,华夏文脉,录继汉之衣冠礼乐教化风俗,传古之训雅章典名籍佳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