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迭起,黄叶翩飞,枯黄划落于地!枝梢的杜鹃鼓动双翼,飞落于窗前,凄厉的哭泣在奏响,吵吵闹闹的,烦不胜烦。
元稹走在回行的路上,念及家中总是满脸苦瓜相的妻子,心中的烦闷又上了一筹。
黄沙扬起,小路两旁吹落了一地的黄纸!
乌云起,是风声在呜咽。天昏暗了,豆大的雨滴无情的捶打着大地,远处听的一声嘶叫划破云霄,突然的声音让元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踏踏的马蹄声渐渐消弭,听得是快要到家门口的声音。元稹从马车上下来,绿袍加身,如今的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小吏。
他抬起头,下意识的想去看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却只有门前一抹白色映入他的眼帘,他心里莫名一个咯噔。
元稹急忙推开朱红色的大门,顾不得要和他说话的老人,直接冲进熟悉的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兆示着她已经好多天不在!元稹压下心中的慌乱,快步走进大厅,还是没有?他脑海中不断的飘荡着女子的身影,她呢?她去了哪里?
“大人是在找夫人吗?”他听见了老人的声音,“夫人不在府里!”
元稹收起有些慌乱的表情,拍打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袍。“茂之去了何处?”
他看见了老人嘴角的冷笑,透着浓浓的讽刺和冷漠,“夫人不是在大厅吗?大人你怎么没有看到?”
大厅?元稹抬眼望去,摆放整齐的家具,朱红色的牌匾,却没有那个微笑着的女子!
他双目微红,气怒于老人的欺骗,却看到老人从高台上拿下一个灰扑扑的牌子。
“夫人在这里啊!”老人笑眯眯的,但元稹却感觉到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气,他在说谎,茂之怎么会是一个牌子!
“夫人在大人不在的时候下葬了!”
元稹一个踉跄,直接坐倒在地上,曾经灿若星辰的眼睛呆愣愣的,迷茫一片,他无言的看了一眼牌子,没有眼泪,没有感觉,只有一种莫名的麻木。
抢过刻有女子名讳的木牌,元稹嘴角露出傻愣愣的笑容。
屋外寒风呼啸,有雨水依旧低落,元稹紧了紧衣裳,好冷,茂之怎么还不过来给他加衣裳!等着,等着,却没有见到熟悉的微笑着的女子。
元稹用手捂住脸,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他没有看老人,默默的抱着木牌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许一会儿茂之就回来了!她一定会给他带衣服过来的!
元稹等呀等!没有等到加厚的衣裳,也没有等到夜晚他渴的时候的热水,更没有等到她的笑容!
好像,那个温婉女子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
记得第一次见到茂之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在品诗宴上,少女穿着华丽的衣裙,笑语盈盈,但却对他莫名偏爱。
当然,如果没有她,他可能会和双文成亲白头。然而,却因为她,他和双文从此陌路。
他想,如果这次她回来,他一定会好好对她,和她白首相依,从此不分离!
元稹眼角微红,茂之,你总怨我心里没有你,但是,我心里没有你,好像快要无法呼吸!
又有人告诉他,茂之离开了,去了那个活人到不了的地方。
元稹抱着她的牌子,低垂下眼帘,终于怔怔的落下了眼泪。
平生挚爱情如血,却无话泪相流!只道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你走了,留我怎么办啊?”
“我爱你,原来已经晚了啊!”